九原杉神色不动,伸出手指在有不少豁口的刀刃上划过,鲜血很快从伤口上涌出来,一滴滴落在打刀的刀身上。
“主人!”
“大将!”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因为九原杉的举动忙乱起来,找药箱、清洁伤口、包扎……
“主人,”笑面青江也少有地念叨起审神者,“在我做近侍的时候轻易弄伤自己也太让人伤心了。”
“诶?”九原杉终于把注意力从桌上闪烁着光华的大俱利身上移开了一点儿,“唔,抱歉。”
胁差看出审神者的心不在焉,只能在心里抱怨:明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可对他多少有点冷淡,真伤脑筋呢。
原本充满灵力的鲜血对刀剑付丧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但这振大俱利伽罗……
鲜血全部渗入了刀身,但刀身上的缺口和裂痕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这一幕,烛台切光忠难免失望,但还是诚恳地对九原杉表示了感谢,“让您费心了,九原大人。”
“请允许我跟您签订契约,尽绵薄之力作为报答。”
九原杉的目光还是在大俱利伽罗身上,他伸手握住刀柄,“有变化的。”
房间里众多刀剑的目光都落在桌面的打刀上,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现在,能够和大俱利伽罗进行沟通,在触碰到他的时候。”
“也就是说,本体虽然损坏到这种程度,但他的分灵意识,现在已经苏醒过来,可以召唤付丧神了。”
随着九原杉话音落下,樱花飘散开来,白T恤外套着黑色军装外衣的付丧神显现出来,“你……”
打刀付丧神伤的实在太重,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倒向他面前的审神者。
即使有一边的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搭手,九原杉还是被重伤的付丧神蹭了一身血。
有点狼狈的初次会面,大俱利伽罗只来得及跟九原杉和烛台切打个照面就再次被送回本体里。
“给我一点儿时间。”九原杉带着一身血污对着半跪在他面前的烛台切光忠道:“我会想办法的。”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幽秘的光,看着比平日还要精神一些。
鹤丸国永见了,心倏地沉下去:审神者答应烛台切的请求,理由果然没那么简单。
……
九原杉收拾好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污后就带着鹤丸去找上川行定。
“主人答应帮光坊,是为什么呢?”审神者都住在三楼,没几步路,鹤丸跟在九原杉身后,目光落在走廊的地毯上,仿若漫不经心。
走在前面的九原杉听到这个问题回过头,正好撞上太刀落下的目光。小孩没用之前“烛台切做饭特别好吃”这样的说辞,轻声反问太刀,“让我帮烛台切光忠他们的,不是鹤丸么?”
那个时候,倘若不是鹤丸给他使眼色,九原杉也不会那么快点头。
“只为了鹤?”
“原因之一。”
“主人真是……长大了呢。”
“鹤丸呢,要我帮他是因为和烛台切先生有交情吗?”九原杉没去深究鹤丸此时的表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过身继续迈步。
“十几年前一起侍奉过几任审神者,时间都很短。”
“主人您被上川队长带走之后我也是靠他探听到消息才确认您无恙,鹤原本……”很担心你落到那个一直在本丸中捣鬼的家伙手里,才留了后手。
太刀最终还是隐下了后半句话,笑着道:“鹤原本可能没那么快有勇气找上门来呢,那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唔。”九原杉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龟甲贞宗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已经向上川行定做了通报,这会儿书房的门敞开着,堀川国广也在,上川行定正坐在书桌后等着他们,桌上还放着看到一半的文件。
“老师。”
“上川队长。”
“坐吧”上川行定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看着九原杉坐好才开口问他,“那振大俱利伽罗修好了吗?”
“意识修复完成了,付丧神也可以召唤,但刀剑的本体似乎已经彻底毁坏,灵力也好,血液也好,都无法修复刀身。”
“这样啊。”上川行定不算意外,“修不好就修不好吧,你不必在这件事情上太较真,那振刀原本就已经被归为不可修复的范围了。”
九原杉没应他这句话,轻声道:“老师,我来找您是想说别的事情。”
“什么事?”
“山姥切,关于我的本命刀,山姥切国广的事情。”
这一次,上川行定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眯起眼看着九原杉,语气微凉,“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就该知道那振刀已经暗堕。”
“是,我知道。”
“然后呢,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