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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总想弄死朕(91)

楚璇心里一动,脑子转了转,娇娇一笑,试探地问:“照二舅舅这么说,外公已经找着钱粮的出处了?”

萧鸢得意道:“那是,你可听说过胥朝?”

楚璇思索了片刻,道:“是大周东南边陲的一个小国。”

萧鸢一拍桌子,赞赏道:“咱们家的姑娘就是见多识广!那小国再小,也有些底子,他们新登基的胥王是陇郡一脉,同父亲来往密切,出手也很是慷慨呐。”

“行了。”萧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跟璇儿扯这些做什么,她是宫妃,不能干涉朝政,别想着让她给你做什么打听什么。”

楚璇还想再问得细致些,被三舅舅这样一打断——他虽是好心,可也把她的话堵上了。

萧鸢难得从善如流,不再继续说,只仰躺在藤椅上,拖长了语调道:“不说这个——我近来算是看出来了,萧庭疏那小崽子白占着大理寺卿这个位子,别说保我了,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跟他爹一个德行。”

他歪头看向楚璇,挤了挤眉眼:“这个时候才看出你爹的好来,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你爹这样的人才,对梁王府又向来死心塌地,他怎么就不能信任他呢。”

楚璇一怔,问:“外公不信我父亲?”

萧鸢叹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起来还跟当今的这位皇帝陛下有些关联。”

他略微停顿,却见两人皆冷眼看他不语,抬起身纳罕道:“你们不想知道?”

楚璇木然道:“二舅舅你要说就说,要是不说我就走了,宫规森严,我不能多耽搁。”

萧鸢舒朗一笑:“说,就当解个闷,逗美人一笑。”他还是不忘要来占楚璇的便宜,楚璇心里厌烦,可又被他勾出了好奇心,便只有按捺下不满,沉下心听他说。

“当年先帝龙驭宾天时其实是在骊山行宫,当时的太子萧逸也在骊山行宫,父亲是个狠人,一听先帝驾崩,立马率兵围了太极宫,据说连登基的诏都矫好了,谁知这个时候,徐慕那个叛徒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把当时还是个奶娃娃的萧逸抱进了宣室殿,抱上了龙椅,禁军一哄而入,朝臣三呼万岁,得,父亲那到手的皇位又飞了。”

萧鸢的话里非但听不出痛失九鼎的惋惜,相反,还有浓重的幸灾乐祸之意,他一挑眉梢,看向楚璇:“这事啊透着蹊跷。当时六道宫门全围得严实,唯有康华门在调遣时兵力短缺,那徐慕就像未卜先知了一样,集中兵力专挑康华门来攻。而当时知道布防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兄长和我,还有几个心腹大将,剩下的就是你爹。”

“璇儿啊,你外公那性子,无事还得疑三分呢,出了这样的事,他当即就疑心上你父亲了。合该你命不好,偏赶在萧逸登基那天出生,父亲为了试探楚晏,提出要把你养在膝下,往后你就是梁王府的养女,跟他们楚府就没关系了。你爹也够狠的,一声没吭就把你塞进了父亲的怀里,就这么着,你就从大理寺卿家的大小姐变成梁王府里没人疼的小可怜了。”

“知道了吧,你这十几年的委屈坎坷全是因宣室殿里的那位皇帝陛下而起,谁让他命那么好,关键时候总有贵人相助,这一助,他倒是顺利登基,你可掉坑里了。”

第35章

他三言两语说完了过去十几年的朝政纷争与命运纠葛,语调甚至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个略微曲折的故事一样。

楚璇愣怔了许久,恍才觉出胸膛里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手冰凉,掌心里腻了一层涔涔入骨的冷汗。

她抬起头,将视线紧凝在萧鸢的脸上,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上考量着他言语中的可信程度。

萧鸢却领会成了另一层意思:“你别这样看我,我是信你爹的。”他抿了口茶,道:“当初因为我圈地的事,他全力保我而丢了官位,这个情我承。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爹在诏狱里关着的时候,父亲看上去不闻不问,其实不是真不想管他,而是在试探皇帝。”

楚璇一个激灵,瞳眸微缩,心底无比震惊。

萧鸢道:“你爹要真是皇帝的内线,皇帝不会不管他,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常景把他整死。可事实上,皇帝陛下还真就不管了,由着前朝臣子相互撕咬,他不慌不忙的,倒好像看上戏了似的。”

“谁知道关键时候,你横插进来,如神来了一笔,把父亲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萧鸢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璇,玩味道:“谁也没料到你胆子那么大,敢在长秋殿里给皇帝下毒,把这摊水搅乱搅浑,父亲对皇帝的试探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得草草收局,无功而终。”

楚璇只觉脑子里嗡嗡,仿佛有一根线把所有散落的珠子串起来了,又好像隐在重烟迷雾里,处处透着蹊跷,藏着诡异,摸不清底牌,看不清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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