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煦(92)

“我倒没事，这赶车就是我的活计，您在这等会儿，我换个快马，刚才那匹一来回都累了，定是跑不快。”

“那就说定了。”

郭煦倒是很开心的换了衣衫，是之前周顾就给做好的，是说为了见客商时穿的，用了中等的绸缎，好在织工细密，图案也是极简单的花纹。郭煦还披了披风，出门时正好车夫也等在了外面。

郭煦从周顾给她买的吃的里面挑了几样给了车夫，还说不差这一会儿，吃饱了再出门也来得及。

郭煦一路上看着夜色，街上也开始冷清，偶尔路过一些酒家，还没关门，却是人不多。听着人声越来越嘈杂，郭煦就知道到黛烟巷了，跟一路上的看到不一样，黛烟巷此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来往的不管是官人，商贾，各个都是一脸笑意，迎客的姑娘也都脂粉浓厚，卖弄这浑身的手段，把人往自己屋里领。

郭煦问了车夫，少爷去了哪家青楼，车夫只说少爷先下了马车，带着客人自己在黛烟巷转悠了。郭煦就让车夫去了西街的铺子歇息，便一个人在黛烟巷转悠起来。

郭煦虽然在黛烟巷生活了多年，但是因为母亲和陶姨的规定，一直在后院呆着，今天还是第一次在黛烟巷正街行走，心里也感叹怪不得这男子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姑娘们确实比府上的标致，比起那些守着规矩的一张张死板的脸，当然喜欢看这些身着鲜艳颜色，又满是柔情的笑盈盈的样子了。

郭煦边走边想着，忽然生出一些难过，想着是不是周顾也是这样，更喜欢这青楼的姑娘，可是转念又觉得不会，就这样走着走着到兰晴苑的门口，郭煦心说本来也是来看看陶姨，想那些也是无用。

“你怎么来了？”桃妈妈一眼就看到了郭煦，虽然郭煦的打扮不同于以前，可是桃妈妈却一眼能认出。

“怎么兰晴苑不做我的生意吗？”

“来寻周先生吧？”正好琼言在前厅，桃妈妈还有客人，就把郭煦交给了琼言。

“我才不找他，就是想各位姐姐了，怎么不见五姐？”郭煦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红衣屋里有客人，我也是刚送了一个来玩的公子才撞见了你，都说周公子身边多了一个亲随，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要不要到我房里坐坐？”琼言说着凑近郭煦的耳边，“这里人多，到我屋里，说话。”

“姑娘也对我心思，走。”郭煦跟着琼言进了她二楼的屋子。

“你果真不是来找周先生的？”琼言把人领进自己的外厅，关了门，倒了茶。

“你为何总提他？难道你看见他了？”

“他今天来兰晴苑了，我当然看见了。”

“如今人呢？”郭煦喝了一口茶，觉得这茶不如周府的好喝。

“我只看他带了一个客商，送那个客商进了緑袖的屋子，他好像进了织锦的屋子。”

“我还以为他会去别的青楼。”

“你俩不是闹别扭了吧？”

“琼言姐姐为何这么说，他今日来了一个客商，说是在外面吃饭，我是觉得无趣想着你们就来走动。”

“我看你这小脸越发圆了，想着周先生定是把你喂得好。”

“那倒是，每日吃得饱，睡得好，不过心里还是想着你们。”

“这小嘴，真甜。”

“我带了点银子，琼言姐姐别嫌少，我来肯定误了你的生意，你拿着。”

“这倒不用，反正看见你我也欣喜，不用对着那些臭男人摆笑脸。”

“琼言姐姐，你说是不是男子都喜欢你们这些会梳洗打扮的？”

“这男人啊，”琼言给郭煦倒了茶，想了想，“就喜欢个新鲜劲儿，我倒觉得不喜欢我们，只不过日子过得好些了，想找点新鲜的玩乐罢了，你要问他们喜欢什么，可能官级，或者手里的银子，我猜想他们才会最喜欢。”

“琼言姐姐说的很在理，我再出去转悠看看陶姨，这银子你还是拿着吧。”这次琼言倒是没推脱，也没送郭煦。

郭煦一个人在兰晴苑二楼转悠，看着前厅，一个个忙碌的身影，走到了织锦的屋门口，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郭煦想了想，推了门。

“小煦。”织锦首先看到了郭煦，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周顾一直站在织锦的外厅，站的笔直。

“我想陶姨了，就来看看，我听车夫说你来这了，正好一会儿跟你一起回去。”

“我也正好要回去了，我俩一起下楼吧。”

“等下，我有话问织锦姐姐。”本来郭煦进来就吓坏了织锦，听说郭煦要问话，更是拘谨。

“小煦要问何事？”

“上次我在织锦姐姐屋里，回去时，身上一个帕子不见了，不知织锦姐姐是否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