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煦(312)

“听我的？那几年，每次提起，你不都不想离开府邸吗？”郭煦没有表情地看着鲜草，让人猜不透心思。

“那几年，我的确想跟着少奶奶，后来小少爷出生，我又想着帮着照顾小少爷，现如今，少奶奶一直得少爷照顾，而小少爷也长大成人，姝宁小姐也长这么大了。小少爷此次从京城回来，已经能独当一面，鲜草也该有个去处，不该再给府邸添了麻烦。”

“的确，应该给你一个好去处。”

“只是，不管鲜草去了哪里，都是心底祈愿少爷，少奶奶，小少爷，还有姝宁小姐能够平安顺遂，一家和和美美的。”

“和和美美？”

“是的，我知道府邸，不管是门面、钱财都是充裕，可是鲜草觉得你们一家人一起和和美美可是比什么都重要。”鲜草没了往日的笑容，也不惧怕郭煦，就这么看着郭煦，郭煦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不管什么事，不要去怪周玉凝。

“就不想知道我给你找的去处？我给你许了哪个人家？”

“我知道少奶奶给我找的一定是好人家，不管哪家，鲜草都听少奶奶的。”鲜草听到郭煦这么说，心里自然难受，但是依然笑着，这个笑，是郭煦这些年最常看见的，也是俘获了周玉凝的心的笑，此时郭煦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们周家如何？”郭煦忍不住了，说出了口。

“周家？”

“我的儿子，周镇，周玉凝。”郭煦微笑看着鲜草，鲜草不笑了，呆呆地看着郭煦。

“少奶奶。。。”鲜草显然不知该说什么。

“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其实我也觉得凝儿配不上你，他一个浑小子。”

“少奶奶，这不是说笑吗？是鲜草配不上小少爷，配不上周家才是，不过能让鲜草在小少爷身边，鲜草是打心里的高兴。”

“是啊，我也觉得你是这周家下一个掌事夫人的合适人选。”

“不是。。。不是一个服侍少爷的丫头吗？”鲜草没想到郭煦答应的是让鲜草做正房。

“这些年，我知道你的本事，而这几日，我也看出你与凝儿对于生意的见解，两人之间是很相配，所以我答应了你们的事。”

“可是，鲜草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下人，而且。。。还年长小少爷许多。”鲜草说着低下了头。

“我的儿子，不需要什么名门佳丽，深闺小姐，我也不用为了门面与谁结亲，而是一个实实在在能够让凝儿开心的人，一个真心懂凝儿心思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烁恩哥哥都不在意这些。我还在青楼长大呢，从前还是个穿着破衣的小随从呢，是，你的确年长了一些，你就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别早早离世，扔下凝儿在这世上想着你。”郭煦一字字地说着。

“那。。。鲜草谢过少奶奶成全了。”鲜草起身，施礼。

“还少奶奶，这要是过了门，要跟着凝儿唤我一声娘亲了，”郭煦嘴上说着，心里是很难受的，一时受不了鲜草叫她娘亲，不过还是没表现，然后拍着小桌上的包裹说到，“这是，你去京城前，我让家里的绣娘给你做的几身衣衫，你试试？”

“原来这是。。。”鲜草打开包裹，看着里面全是上好的绸缎，精细的绣工，知道这是周家的人才会穿上这样的绸缎。

“不然你以为什么？我也是当时没敢想太多，要不就做好你们的婚服了，这若是加紧开工，怎么也得数月才能做完。”

“婚服。。。原来您早已经猜到。。。”鲜草想着临走前，周顾让人给她量体，她倒是想过周府念及她的辛苦，会给她做周家人用的绸缎做的衣衫，可是衣衫做好后送到了京城，只有周玉凝的，便没敢再想什么，而此时，郭煦却说了那日就想到了婚服。

“是啊，看着凝儿对你的样子，我还记得凝儿给你在帕子上写的诗，其实当时我便想到了什么？我想着如果我不愿意你们的相处，当时便会使了法子不让你们见面了。所以我想我在心里愿意你们交好的。还有听说要跟着凝儿去京城，你的满心欢喜，我就猜到了，只是你们两人不说，我怎么好去捅破？”

“一切都瞒不过您。。。。”鲜草被说的不好意思。

“还有这个，前几日，我在北街寻了这宅院，虽说不大，本来想着凝儿从京城回来，若是有了好成绩，送给他，这正好，送了给你，我让人重新拟好了房契和地契，你按个手印。”郭煦打开那叠厚纸，鲜草识字，上面都是自己的名字。

“少奶奶，这可不能收，你写好小少爷的名字就好，鲜草就是跟着小少爷，也从来没想过，要这些啊。”鲜草忙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