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欲(166)

赢世安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姜月的手，却扑了个空，他叹了口气，低低地道：“随我回去北魏吧，世安保证，不会再发生两年前的事情，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任何委屈。”

听得此话，姜月当即笑道：“收起你那些花言巧语，你想要的，从头到尾不过是孩子而已。”

这话显然激到了赢世安，他当即上前拥住姜月，将头抵在她的肩颈处，有些委屈又有些焦急地说到：“我要孩子，可是我更想要你！“

挣脱不得，姜月木然地任他拥着，淡淡回道：“可我不要你了，早就不要你了。”

越是这般平静，赢世安越是心慌，他宁愿她控诉他，骂他，也好过这般无视他，他心中惶惶，把姜月搂得更紧了，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我知，两年前我母后的所作所为伤了你的心，我也知，两年来没能亲自来接你，更寒了你的心。此次前来，我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带你回去，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留有遗憾而已。可是，当我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顿了顿，他委屈地望着姜月，祈求道：“你可以怨我、恨我，也可以惩罚我，但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弃我？！”他炙热的眼神定定地扫向姜月，又道：“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横竖挣脱不得，姜月索性放弃了挣扎，他僵硬地立在赢世安面前，轻蔑地笑道：“赢世安，或许在没知晓真相之前。你的这番话，会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可如今，你只让我感到恶心！”

你只让我感到恶心！

被挚爱这般评价，如遭暴击，赢世安当即失力地放开了姜月，他怔愣地立在原地，好半晌，才不解地问道：“什么真相？”

姜月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一脸懵楞的赢世安，如实回答：“我真不知！”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

“说。”

“关于你的私事，你不近女色的隐疾。”

沉默，赢世安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久到空气都凝固了，赢世安才僵硬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扫开姜月鬓间的一缕发丝，沙哑地说道：“世安因为一些旧事，确实不喜女子亲近。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何会在意这件事情？难道说，就因为这样的小事，你便躲了我两年，甚至连孩子的事情也瞒着我？”

姜月好笑地说道：“什么叫“就因为？”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否急着诞下孩儿？”

“是。”

“你是否只能近我身？”

“是！”

姜月轻哼一声，又道：“说到底，你不过是缺一个替你传宗接代的女子，我说的对否？”

“是、不对，不是这样的，月儿，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眼前。”

赢世安叹了口气，口吻平淡道：“七年前的一个夜晚，我误打误撞去到了烟花柳巷，见到了平生所见最脏污的一幕：十数个男女，白花花的一片，交颈相缠，向蛆一样蠕动着……自那回后，我就落下了病根，一见到女子白皙外露的体肤，便止不住地作呕，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多年，直到后来重新遇到了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确实只能近你，可于我而言那是我心悦你的表现，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倒好像是我别有居心似的。”

“难道不是？不然，你何至于急着要我生下孩儿？”

赢世安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急着要孩儿，那是因为母后的原因，她老人家想抱孙子很多年了，没想到却令得你误会。”

顿了顿，他轻笑一声，叹道：“希月，你太让我失望了，妄我自醒来，日日忧心你，以至于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我一直以为你是气我母后狠心，气我没护住你，这才彻底断了同我的联系，连书信也不给我回一封，更是将孩子的事瞒得死死的。若是我此番没有前来，我竟是不知，你会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不明不白地给我判了死刑。”

他扫了眼神色依然倨傲地姜月一眼，又道：“世安错矣，不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你从头到位都没信过我。哪怕我整颗心都捧在你的面前，你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赤忱。田希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言毕，他转过身去，落寞地向外走去，同时，悲凉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来，“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放你自由！”

只于姜月呆呆地立在原地，思绪纷乱。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放你自由！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姜月不解了，难不成这两年她都错怪他了？按他的意思，他有疾不假，却也是心中有她的。如今想想，这两者好像也确实不冲突，他待她确实是极好的，可她怎么就顽固地信了芈雪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