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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难行(22)

作者: 林萨 阅读记录

姬少越握住他的手腕,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嘴唇贴着他侧颈的皮肤,呼吸滚烫地落下。

“除了和我上床,喻灵还教了你什么?”

如看不见的一记冷光在眼前炸开,姬南齐眼瞳一震,灵魂在瞬间坠到地底。

姬少越轻松松开石化了的姬南齐,坐回座位,表情冷淡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衬衫,刻薄的目光睇向被揭穿的姬南齐:“今天又去看喻灵是不是疯得更厉害了?”

姬南齐艰难地看向他,不模仿某个人的样子,不阴柔不媚色,血色和风情从脸上尽褪,脸上惨白有近乎慌张的无措,大眼睛眶着欲落未落的泪珠。

姬少越削薄的嘴唇还那么红,沾着湿润的水光,却如刀片一样,不无讥讽道:“要等到陪我睡完觉才开口?”

姬南齐摇头,沉甸甸的泪珠压着眼睫滚下,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没有,我没有那么想。”

姬少越讥笑,说:“以前那么怕我,每次躲在我房间,那种害怕也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你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回来是吧?我一回来,喻灵就会打你。为了我接受你,喻灵真的煞费苦心。她这两年又教了你什么?每次勾引我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嗯?姬南齐。”

他用让人无地自容的洞悉和冷漠,毫无怜惜地看着怔然失语的姬南齐。

他叫他哥哥,脆弱又无辜,陪他一起经历生死,姬少越一直记得那晚刺骨的冷,还有怀里姬南齐给他的依赖和陪伴。而姬南齐,把他当成最依赖最亲近的人,害怕的时候会找到他的房间,钻进他的怀里,他们曾经像是双生子一样,在孤单的夜里彼此相拥。

他不喜欢人靠近,但曾抱着他教他一笔一划写字,原本话不多的人一直充当他身边缺失的清醒长者。

但那些短暂的倾力精心,还是没有改变姬南齐是在他疯母身边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把姬家当做家,喻灵才是他的家人。

姬少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姬南齐越来越像他媚行讨好的母亲,让喻灵的那句诅咒如贴着姬少越傲骨划下的匕首,带来是刮骨剔肉的背叛。

现在在姬少越冰冷带霜的视线下,姬南齐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声音沙哑得像是能磨出血:“哥,不是的,是因为喜欢……”

“够了。”姬少越淡声打断他,“我给你安排了邵梁宇,但是你从来不肯信他,只是怕被发现你真正想要的事,对不对?”

除了小时候被虐待的时候,姬南齐其实是不会哭的,在记忆里他的眼泪总是聚成大滴大滴的泪珠,一眨就掉消失很快,只剩下打湿的眼睫和被洇红的眼角,现在堵住他喉咙的东西叫慌张、难堪、恐惧、惊痛。

姬少越看了一眼腕表,站起来把桌上的那份白色文件拿起来,说:“喻灵的转院手续已经办下来,新的医院没有问题,不会有看着她的人。你可以随时带她走。”

姬南齐盯着那份转院申请,接过来的动作像是慢动作,输血的心脏跳动得又沉又慢,全身陷入有一种缺血的冰冷。

姬少越松开手,彻底从这场低劣可笑的游戏抽身:“姬南齐,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

第八章 小笨鸡

姬南齐是一个不聪明,很迟钝的人。

在姬少越离开后,他才从某个瞬间里清醒过来,跑出去时载着姬少越的汽车只看得到一个车尾,逸散的尾气在冬日里像是一串渐行渐远的白色省略号,他像是站在大片留白的尽头,各种各样的情绪如载满尖刀的狂风,太过混乱,不知道自己是在后悔,还是在害怕,或者是悲恸,他一时分辨不出最鲜明的情绪。

只在追了两步又停下后,像是不确定,问送人的严伯:“我哥走了吗?”

严伯站在台阶下,看他用力睁着显得更大的眼睛,点头。

姬南齐也点头,红着眼睛转身回了房子。

他消沉单薄的背影让严瞻有那个天生迟钝笨拙的孩子没有长大的错觉,鲜少哭闹、不会争吵,伤心也是静悄悄的,曾经唯一信任的人是他严厉狠心的母亲,就算喻灵会打他,他也不会逃跑和求助,每次在喻灵不生气的时候,安静地往喻灵怀里靠。

现在长大了依然,好像不会大声说话,在和姬少越之间存在龃龉的两年,连争取也不会,只会等他哥下一次回来。

这和他那个精明刁滑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严瞻回忆起喻灵,在她擅自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和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姬楚聿爆发了一场毫无体面的争吵。痛骂、尖叫、哭泣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这个精美高贵的房子。喻灵胜利了,又或者姬楚聿彻底厌恶了,最后喻灵抱着她的王牌——三个月不到的姬南齐,像女主人一样打量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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