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维公约[无限](610)
“这回你信了吧?”我道。
他没有说话,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伤的太重了,但幸好还没有死。
我给花生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镇子里已经乱了套。
我抛下的照片被很多人捡到,冰淇淋的罪名坐实,不容狡辩。但事实上,他也没有狡辩的机会了。
而我则成了通缉犯,悬赏金是一罐加了土豆粉和香葱的黑暗红豆酱。
“黑巧克力呢?”我问。
花生沉默了很久:“他在抢救室里,情况不太妙。”
等等,这怎么可能?我举着手机,看向奄奄一息的章鱼烧。
他怎么可能会下杀手?
来不及询问更多,我便挂了电话,奔向了女巫镇唯一的医院。
他躺在icu,双目紧闭,安详的就像睡去了一般。
巧克力酱通过吊瓶慢慢流入他的身体。无数探测器搭在他的胳膊上,画出一张张让人看不懂的信号图。
医生在他身周忙忙碌碌,每一个都神色惨淡,像一只只令人讨厌的报丧鸟。
我刚要冲进去给他们一人一拳,告诉他们如果治不好人,就地陪葬。
谁知一个冷淡的声音截住了我:“如果你想让他死,你就进去吧。”
我转头,是榴莲酥。
他已经好了泰半,只有手臂上依然打着石膏。
“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是不是有人,有人在暗中放冷枪?”我拎着他的衣领。
他毫不在意,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外行人就是外行人。”
我像开核桃一样,给他的腰板来了一记。
他立刻就不逼逼赖赖了,气急败坏道:“想知道原委就跟我来吧。”
我跟他去了医院后的废料室,大门一关,脸部的轮廓顿时模糊成了一团黑影。
他点着了一支烟,酥脆的外皮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伤口是他自己弄的。从助骨下方往上斜拉,捅破了两根血管。”
“自己?”我觉得他在糊弄我。
“昨夜,在市镇厅,你叫了他的名字,而章鱼烧为了这个名字,放弃了黄金太阳饼。你说,如果让镇定下来的人群发现他伤的不是那么重,他们心里会有怎样的猜测?”
“章鱼烧喜欢黑巧克力。”我几乎不用思考。
“是啊,如果章鱼烧会为了黄金太阳饼顶罪,那会不会为了黑巧克力去死?”
我一拍脑袋,副作用,一定是智商增幅器的副作用。
我早该想到的。像他那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这一刀下去。黑巧克力就再也不会成为章鱼烧的软肋,也不会像腐肉一样,吸引成群结队的阴谋。
他在保全自己,更在保全章鱼烧。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再也醒不来。
榴莲酥:“很多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的路不是对与错,而是错与错的离谱,你只能赌。赌那唯一的,难以琢磨的希望。”
第254章 仲夏夜之梦(完)
我满怀心事地回到了icu, 躲在通风管道里静静看他。
或许是榴莲酥的那番话, 我感觉整张嘴都是苦涩的, 就像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
我看着他插上不同的管子, 看着他每一次艰难的呼吸和拼尽全力的心跳,却无能为力。
这样煎熬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醒了过来, 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天花板。
一下子便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
整个病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我跳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身边。
他苍白的指节覆在了我的手臂上,像冰块一样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反手握住了那不算宽大的手掌。
“你太乱来了。”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却因疼痛而嘶嘶抽气,“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我忍不住想掐死他, 乱来?谁有他乱来,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熟了,你想吃吗?”
他咳嗽了一声:“好啊,等我好起来。”
这一等便是三天。
期间他反复发烧, 沉睡的时间比醒来的还要多。
但索性,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我陪着他慢慢在医院后的池塘边散步。
除了不识好歹的青蛙和烦人的昆虫,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我没有问他过去究竟做了什么他也没有问我现在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们只是手牵着手,像老夫老妻一样散步。
“冰淇淋怎么样了?”他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沉默太过尴尬,不得已找了个十足无趣的话题。
“他死了。”我满不在乎道。
他脚步一顿:“死了?怎么死的?”
我一口咬死了在我眼前瞎转悠的苍蝇,将它的尸体吐到了小池塘里:“被我丢进鼎里, 烧死了。”
他不着痕迹地远离了我几步, 丢给我一片叶子示意我擦嘴:“你调查过他的过去吗?了解过他杀辣条的动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