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177)
萧廷琛吃了半碗米饭,漫不经心道:“对了,那两只花母鸡天天早上扯着嗓子叫,吵得很。我又总是忙,经常忘记喂,所以打算明天杀了它们炖汤,小酒儿记得来喝。”
苏酒挑眉,“小哥哥若是觉得它们吵人,不如拿到降鹤汀,我来养好了。”
她还挺喜欢那两只花母鸡的。
更何况,那是舍长卖给她的。
萧廷琛端起小盏,喝了口汤,淡淡道:“那多麻烦,若是给三叔知道我让你养鸡,定会生我的气。”
小姑娘想了想,为难道:“那我每天去明德院喂鸡好了,你别杀它们。”
少年喝着汤,白瓷小盏遮掩下,朱红唇瓣渐渐噙起阴谋得逞的弧度。
冬雪渐消,再过两日就是上元佳节。
萧府二房,萧廷琛与萧廷德都收拾了行李,准备过完节就远赴长安参加春闱会试。
苏酒傍晚时来明德院喂鸡,手里还拎着个布袋。
布袋里装着她亲手为大魔王做的布鞋。
她想送给他穿着上京赶考呢。
到了明德院,却没见着人,大约又跑到哪里惹是生非去了。
小姑娘闷闷不乐地把布鞋揣怀里,打算回降鹤汀。
谁知走着走着却走岔了,游廊尽头草木丛生,一座破败小院坐落其间,听不见人声,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鸟鸣,越发衬得此地空旷幽僻。
苏酒蓦然想起,刚进萧府时,刘妈妈曾带她逛过府邸。
当时她还特意指了这座小院,说这是府中禁地,不许旁人进去。
里面住着谁呢?
大魔王:是的,我又外出搞事情了。
第260章 信仰
小姑娘张望片刻,忽然瞧见身穿紫衣的公子从小院中出来。
容貌冷峻,身姿高大,正是大堂哥萧廷修。
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穿过花径就走了。
不过他的表情又好像一直都是那样。
苏酒越发好奇到底是谁住在那座小院里,于是悄悄地摸了过去。
院门没上锁。
透过门缝,苏酒瞧见一位容貌清秀的少女,穿绣花锦袄,正坐在檐下吃茶。
花几上搁着几包未拆封的酥点,大约是萧廷修拎来的。
听见院门外的窸窣声,檐下少女抬眸,笑道:“躲在那里做什么?”
苏酒赧然。
她红着脸踏进院中,歉意地福了福身,“对不起,擅自窥视,打搅你了。”
少女神情温柔,“你就是三叔新认的女儿?真是乖萌可爱,来,我请你吃糖。”
苏酒看她一眼。
这位姑娘,就是始终未曾露面的大姐姐吗?
她走过去,少女请她吃糖和糕点,还请她观赏她亲手种的花树。
与二姐姐萧静姝一样,苏酒觉得这位大房的姐姐,相处起来也非常温柔和善,像是一株幽静温雅的兰花。
萧佩兰挽袖添茶,察觉这小妹妹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
她颇觉好笑,“小酒,你偷看我作甚?”
苏酒脸蛋酡红,急忙垂下眼睫。
她是觉得这位大姐姐,
与谢家大少真的很般配呢。
上元节。
苏酒特意起了大早,带着张年画来到明德院,认真地贴在门上。
萧廷琛穿霜白劲装,额头沁出细汗,俨然是在后院练过拳的模样。
他拿毛巾擦了擦汗,走过来笑道:“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眉眼弯弯,“正月十五,是道教大帝的寿诞。我们要在门上贴吉祥年画,祈求上苍赐福!”
“真是穷讲究。我始终相信,福气这种东西,是靠自己努力博来的。比如不求上进、坐吃山空的那种人,就算他在屋子里贴满祈福的年画,也是无用的。”
少年说着,踏进门槛洗脸更衣。
苏酒想了想,觉得小哥哥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但是……
人活一世,难道就不需要信仰吗?
她跟进去,“小哥哥,有时候无论怎么努力,都会觉得离目标好远好远。在这样绝望的时刻,若有信仰,会很容易继续坚持。
“小哥哥是儒家门生,胸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气。你跟阎千岁拼命的时候,被二伯鞭笞的时候,之所以能坚持下去,不正是因为那股浩然之气吗?小哥哥,那就是你的信仰吧?”
萧廷琛拧了拧热毛巾,“我每次跟人拼命,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想的,是幼时的事。”
“幼时的事?”
少年把热毛巾覆到脸上,“苏小酒,你尝过与狗抢东西吃的滋味儿吗?”
苏酒怔住。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她记得当初小哥哥是在一座偏僻破旧的院子里杀害春碧的,那座院子上也挂着“明德院”的匾额。
小哥哥幼时,就是在那种破烂的地方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