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102)
苏酒噘嘴。
别扭地转过半个身子,她才垂眸,细声道:“虽则并非春闱会试,我却也希望小哥哥能够高中……所以,我才特意做了桂花糕,寓意小哥哥蟾宫折桂,步步高升……”
说到最后,她脸蛋绯红,羞得耳尖也红了。
萧廷琛偏生凑过来,桃花眼里都是调笑,“那么糖桂花酒酿圆子呢?莫非是小酒儿希望我与你团团圆圆,好似那蜜里调油般甜?”
这话真是不正经。
苏酒咬牙就去打他。
两人在小厨房里追逐打闹。
镂花窗外,天穹墨蓝,今秋的月儿露着圆圆的脸,笑嘻嘻在深宅大院里洒落银纱似的光。
秋虫窸窣,一树桂花在光影中婆娑起舞,弥漫出阵阵幽甜香味儿。
夜色澄明,
正是团圆的季节呢。
……
翌日。
萧廷琛还在懒睡,被苏酒推了起来。
小姑娘匆匆忙忙给他捧来干净衣裳,“小哥哥,前院的人过来传话,说是二老爷回来了,传你和二公子去书房。我估摸着应是与乡试有关,你快快起床梳洗更衣!”
萧廷琛坐起来,懒懒地张开手臂,“小酒儿给我穿。”
他惯有光着睡的习惯。
苏酒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把衣裳扔他怀里,转身去端洗脸水。
萧大爷起床气很重,喊道:
“苏酒,过来给爷穿衣裳!否则就把你卖了,再买个听话的回来伺候!”
“不必卖,我自个儿给自个儿赎身可好?”
女孩儿喜滋滋端着水进来,嗓音娇俏清脆。
清澈干净的圆眼睛里,满是迫不及待。
萧大爷气短了。
他乖乖自个儿穿了衣裳。
苏酒跟着他来到前院大书房,只见萧源坐在书案后,两肩风尘,大约是担忧自家儿子的考试,因此从任上告假匆匆赶回来的。
书房里竖着八扇屏风,屏风底下隐隐可见女子的绣花裙裾。
苏酒低眉敛目,猜测李氏、顾明玉、紫菀等女眷也在旁听。
只是不知,小哥哥的娘亲有没有来。
萧源正襟危坐,朗声道:“帖经、墨义两项,难以区分学问高低。真正让阅卷官判定高下的,乃是策论一项。听闻今秋的策论题目是’如保赤子,心诚求之‘,德儿,你先说说你是如何回答的。”
“是,父亲。”
萧廷德拱手,得意地瞥了眼萧廷琛,滔滔不绝道:
第164章 放榜
萧廷德得意地瞥了眼萧廷琛,滔滔不绝道:
“《尚书》的《康诰》篇曰:’如保赤子‘,父母保护新生婴儿时,会格外谨慎细心。这正是因为父母对儿女的慈爱,才会有这种举动。而这种举动不是旁人所教,完全是天性流露。这种天性,就是德。
“《大学》里有言,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为官者,爱护百姓就该像父母爱护新生婴儿,如果是真心爱护百姓,虽然未必能完全达到目标,但是离目标也不会太过遥远。关键是要用心真诚……”
他后面所言,皆是围绕为官者的官德。
萧源严肃的面容,逐渐缓和。
待到听罢,他颔首道:“不错。”
萧廷德鲜少得到他的夸奖,一句“不错”,已然使他欣喜若狂。
他宛若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睨向萧廷琛。
“怀瑾是如何答的?”
萧源也望向萧廷琛。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眉目清秀。
他朝父亲作了个揖,嗓音温润:
“保民如保赤子,为官者,更应以赤子之心求治国之道。孩儿以为,今天下之患在于贫,吏贫则黩,民贫则为盗,军贫则无以战……”
他语调平缓、娓娓道来。
述说的,却是他眼中大齐国的弊政。
苏酒望着他的背影。
她亦是去过书院的,知晓大多数读书人只攻诗赋文章,并不关心家国大事。
可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一双眼却是洞若观火。
心境之宽,目光之远,令人钦佩。
其提出的解决方法,与萧廷德的纸上谈兵、夸夸其谈更是大相径庭。
孰优孰劣,
一眼分明。
萧源笑意渐盛,赞道:“不愧是我儿,此番策论,便是拿上金銮殿,对战五湖四海的举子,也毫不逊色!”
“父亲过誉。”
萧廷琛微笑拱手。
苏酒余光悄悄望向萧廷德,却见他刚刚的得意尽皆化作羞恼。
模样很有些狼狈。
也是,二老爷这话,说的好像小哥哥才是他儿子,而嫡公子是捡来的似的。
小姑娘低头,觉着有点儿好笑。
秋闱放榜在三日后。
清晨,墙角的菊花丛里还积着半宿白露,苏酒已然梳洗打扮好。
她借着买菜之名离开萧府,蹲守在张榜的府墙边,巴巴儿地等着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