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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瓜堪扭直须扭(16)

作者: 犬三十三 阅读记录

那几年中李作羽依旧换着全然不同女朋友,庄锐淞也换着类型一致的男朋友。两个人各自在工作上打拼,似乎很少见面,但只要遇上了,还是和大学里一样铁。

二十六岁的时候,李作羽忽然说要给庄锐淞介绍他的未婚妻。

庄锐淞知道这人打算定下来了,穿上干净得体的衣服,正式见了那个横亘在他心中多年的女性。

程姿晗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黑亮柔顺的长发,目光炯炯。剪裁精细的小西装,说话的声音温柔却有力。

没过多久,庄锐淞收到了结婚请柬。

两大公司联姻,婚礼现场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高端大气。

朋友们都说李作羽是英年早婚,又说他配不上那么好的女孩。李作羽带着妻子在宾客中流连,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庄锐淞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最终给折腾吐了。躲在后院里,庄锐淞扶着一棵树吐的不行,难受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背后嘈杂的人群中似乎没人注意到他在这里,庄锐淞吐完,用纸巾擦干眼泪,才擦了擦嘴。

“你怎么样了?”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气的银灰格子西装,带了些皱纹的眼角。一副担忧的模样,恍惚间庄锐淞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记忆里的某个人。

肖瀚文,新西兰华裔,足足大他一轮,李家的商业伙伴。

一见钟情,交往,移民。

庄锐淞在李作羽的蜜月里完成了人生重要的阶段。

因为不能带猫出国,临走时庄锐淞把Hoodie交托给李星元。本意是李作羽和李星元谁来照顾都可以,最后看来是李作羽把猫带去了新的家庭。

新西兰的生活缓慢而惬意,肖瀚文对他很好,好得有些过头。

庄锐淞尝试着表达自己的艺术理解,在新西兰却没有什么反响。肖瀚文便给他找了个教孩子绘画的职务,一周只有一节课,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消遣。

在新西兰的日子里庄锐淞开始理解全职主妇的辛苦,家里有事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闲下来,就能从宇宙一直纠结到胡萝卜上的须。

庄锐淞提出去做正常朝九晚五的工作却被肖瀚文拒绝了。肖瀚文很忙,如果庄锐淞去上班,两个人能见面的时间更加稀少。

肖瀚文求了婚,庄锐淞也觉得有了一张含有法律效益的纸质文件,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肖瀚文不是高调的人,婚礼只请了双方家人和在新西兰的好友。庄锐淞给国内的几个朋友发了电子请柬,徐思沛收到的当天就给他订了全套床上用品送过去,其他的朋友们也多多少少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唯独李作羽仿佛没能收到信件,默默地没有一句祝福。

最初的婚姻生活确实很温馨,肖瀚文处处顺着他,只要有空闲就会带着他旅行玩耍。

庄锐淞不停地告诉自己,作为一个同性恋能有这样的结局是他三生有幸。可他总是贪得无厌,想要把心脏空掉的那块补起来。

太过用力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逐渐有了摩擦,危机在肖瀚文想要收养一个孩子的时候达到高潮。

他们安静地离了婚,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惊奇地发觉整个家里,真正属于他的不过尔尔。

他给家人打了电话,父母都不支持他已经完成的决定,只有姐姐心疼他,说回国了就回家里来。

他又联系了徐思沛,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抱怨了几句,说回国找时间见一见。

最后,是李作羽。

其实不该打给李作羽,有了妻儿的李作羽,没有义务去管理他一个刚离婚的人。

可是他抱着手机,手不听使唤。

大洋之外的李作羽说那就回来啊。

然后他就哭了。

惨烈的叫声不绝于耳,庄锐淞抽了好几根烟,冲出卧室打开大门。左右一看,却不见猫咪的影子,倒是李作羽蹲在他家墙角,手里拿着正播放猫叫的手机。

庄锐淞的粗□□到了脖子,大吼道:“李作羽你脑膜炎?!”

“你可真够狠心的,”李作羽关闭播放器,“我听着心肝都打颤,你半天才肯出来。”

庄锐淞只想照着这人的鼻子踹过去,李作羽大概也感受到了他的暴力倾向,站起来退了一步,“你放心,Hoodie在家好好的。”

他可真放心呢!

“你闹够没有?!”庄锐淞眯起眼。

李作羽一脸无辜。

“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庄锐淞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觉得折磨,难道不是因为你还喜欢我?”李作羽耸了耸肩。

庄锐淞在心里像是A4纸一般将他撕得粉碎,“我!不!喜!欢!你!”

“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吗?”李作羽的声音低了些,“比我承认喜欢你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