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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异闻录(45)


“结论就是诺兰不过是在为一些不真实的东西浪费时间而已,事已至此。”展翼反问白羽,“你看到一个无亲无故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的人浪费时间,会不会有什么感觉啊?”
白羽摇头,“我没有那么闲。”
“我也没有。”展翼摊手,“所以你觉得我对他的行为会有什么感觉?当然没感觉。”
白羽抱着胳膊瞧着展翼,似乎还在消化展翼的话。
“现在轮到你了。”展翼晃了晃手里的照片,“这个标志……”
白羽微微一咧嘴,“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曾经的曾经,我也有很多奴隶。”
展翼皱眉。
“当然了,我不太喜欢这样称呼他们。”白羽微微挑起眉头,“我更喜欢称呼他们做宠物。”
展翼点头,“他们也对你忠诚?”
“哈,简直是死心塌地,我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我无感情地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觉得是荣耀。”
展翼皱眉,给了白羽一个颇为鄙视的眼神。
“怎么?”白羽笑,“反感?”
“理由呢?”展翼还是问心中最好奇的重点,“他们崇拜你还是被你洗脑了?为什么忠诚。”
“套用你的话,人类是盲目的么。”白羽眨眨眼,“你只要给他们一个盲目的理由,毕竟,盲目地活下去,比理智地活下去要轻松很多,适合所有弱者。”
“那你选择奴隶有没有什么条件?”展翼问。
“有!”白羽点头,“愤怒的孤独的弱者。”
展翼不语。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充满恶意。孤独会让人向往从众、失去判断能力。弱者会放弃思考,操控简单。”白羽耸了耸肩,“对了,还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
“他们一定不快乐。”白羽开口,“满含怨恨的奴隶,盲目地耗尽他们的时间和精力……”
白羽话还没说完,就见展翼拿起了电话。
白羽撅嘴,就听展翼赞赏地道,“果然追逐变态需要变态的指引,我想我知道上哪儿去找那位主人了。“
白羽一脸茫然,这时候,门铃响了。
展翼踹了白羽一脚,“去取外卖。”
白羽撇嘴,“把人家当奴隶那么使……”
展翼伸手过去一挑他下巴,杨起好看的双眉,“我每天定时定点投喂你,你当奴隶当得不开心?“
“开心!”白羽顺势低头,亲他的手指,“女王陛下……”
展翼一脚踹开他,电话拨通了安全中心,对那头的方旭说,“帮我差一些东西。”
……
诺兰闷头跑过长长的小巷,在一处废弃的船坞附近停下脚步,看到前方空旷的河面,似乎是已经被封堵住了的死水,黑色的水面平静无比,他忍不住就捡起地上的石块扔出去,再大吼了两声,发泄胸中的烦闷。
“我可以帮你的忙。”
冷不丁的,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诺兰猛地抬起头,就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桥洞地下,面向他的方向,与他对话。
诺兰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要不要跟我做一个交易?”那人的容貌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说话的声音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吸引力。
“什么交易?”
“我给你能力,你做我的奴隶。”
“啊?”诺兰皱眉,“什么奴隶?”
“我可以带你爬上血族以上的最高层,洗刷今天的所有耻辱,杀死所有你恨的人,通过你自己的双手。”
每一个字,都对诺兰有着谜一样的诱惑力,他根本无法抗拒。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恨一样的人,被一样的人抛弃。”那人抬起手,轻轻一扬。
那一瞬间,诺兰就看到那只手比正常人的手要大,似乎还是黑色的,有些像是利爪。
本能地一伸手,接住了那人抛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支针筒,里边还有一截鲜红的类似血液的液体。
“这是……”
“如果你答应交易,就注射进自己体内。”那人边说,边伸出怪手对他轻轻召唤,“你会看到奇迹的出现。”
诺兰低头,沉默了大概有三十秒,伸手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将那一管红色的液体注射进了静脉……
……
“嘟嘟嘟……”
安全中心的警报器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方旭拽出安全提示,发现是监控器在报警,其中有一只脚环检测到了病变反应,表示有一位BN携带者突然病发变异了。
方旭迅速调出资料和脚环所监控到的事发地点,给展翼打电话。
而此时……展翼正靠在橱柜上,看着白羽笨手笨脚地洗碗。
电话铃响起的一刹那,展翼盯着紧急联络的红色闪灯发起呆来。
“翼翼。”白羽伸手接着水喉里边滚落而出的晶莹水珠,问,“如果是诺兰,被命运判了死刑之后,会怎么做?”
展翼没有回答,伸手拿起电话磁卡,听后挂断,抬头平静地说,“诺兰病发了,伴有急速的变异反应,属于超危范围,格杀勿论。”
白羽摸下巴,“哎呀,看来命运是真要给这个男孩来个了断了。”
“玩弄他的,未必是命运。”展翼冰蓝色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一丝温度,无喜也无悲。
“你到现在还没有感觉?”白羽戳戳展翼的腮帮子,“难道冷感?”
展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用低沉带点刻意引诱的声音问,“冷不冷?”
白羽瞬间不说话了,情不自禁被手心中传递过来的温热和起伏心跳所吸引,人类真是温暖。而就在他陶醉的时候,展翼轻轻推开他手,再拍拍他脸,“你也很容易玩弄。”说完,随手披上披风,对还在发呆的白羽勾了勾手指,“吃饱了去消化一下。”
白羽愣了半晌,捧脸屁颠颠跟上,“好坏好恶魔哦!我中意!”

31、隐性化

BN病变信号传来的地点是在七区某个废弃码头的一座大桥附近。
展翼和白羽赶到的时候,凯正好下车。走到展翼身边,“变异者名叫诺兰,他是……”
“是那个人吧。”展翼伸手,指了指桥上坐着,似乎正在画画的一个男生。
白羽仰起脸望上去——发现才一会儿没见,这位诺兰,好像变样了?
确切地说,是样子没变,打扮没变,不过神情和气质变了——现在倒是有些像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了。
凯拿出麻醉枪,跃上了桥。
诺兰转过脸看了看他,同时,双眼有意无意地瞟过了桥下的展翼。
展翼微微皱眉——他不是变异了么?这么剧烈的变异,为什么外形上面完全没有特征显示出来?有些不对头。
“手举起来。”凯拿枪对着还悠哉哉画画的诺兰。
诺兰一脸无辜外加温和地回头看他,似乎不解,“我犯什么罪了?”
“我们要请你回去检查一下,你配合的话我不会使用武力。”凯也似乎看出了一些问题。
诺兰站了起来,抬起手……手上的铅笔从桥头滚落到了地上,画纸则是飘出了桥外,飘飘忽忽地落到了发黑的污水上,漂浮……
在画纸飘起的一瞬间,飘落的短暂另一瞬间,上桥的白羽看到了纸上画的是人像,展翼的人像,一样完美无缺的五官,却有一双冰冷的眼,那么惊鸿一瞥,很像,但是又很不像……
白羽就隐约觉得,很蹊跷。
诺兰在被凯戴上手铐的时候,问,“为什么逮捕我?”
凯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离开。
经过展翼身边,诺兰问,“就因为我刚才袭击了他?”
凯微微愣了愣,不解地勘展翼。
展翼没说话,只是微微凑近了一些,看着诺兰的双眼——诺兰并没有变异的状况出现……为什么电子监控显示他极度变异了?
“我可以请律师么?”诺兰边走,边问凯,显得非常理智和淡定。
“做完检查之后才知道。”凯答了一句,将他送入车里。
这时候,清道夫的车子也来了,清道夫戴着口罩下来,上下左右望了望,没发现血流成河的场景,也没看到尸体,就有些不解,“喂,展翼,尸体呢?”
展翼一挑眉,看了看凯的车子。
凯给诺绑带好安全带后出来,对清道夫一耸肩。
“活的?!”清道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似的。
白羽很好奇地问展翼,“有什么问题?”
展翼摇了摇头,“通常这么高等级变异,不抵抗是不可能的,抵抗基本都是处决……诺兰的情况很不一般。”
“可是他的确变异了啊。”白羽回了一句。
“你肯定?”展翼正研究检测系统,发现指针似乎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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