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未期(19)

许蒙眼里满是赞叹。

素湘：“公子你也很厉害啊，你在旁边看着我教未奴，你不也一下子就学会了？”

李禄笑笑，“你们都懂手语，看来，我也赶紧学一学这手语才行，我可不能在你们当中格格不入。”

素湘自告奋勇，“大少爷，我来教你！”

李禄：“好，不过，你还是先带未奴去吃晚饭吧。未奴刚刚跟我打了那么久，一定饿了。”

素湘不满，“我也还没吃晚饭啊，大少爷你怎么不关心我？”

李禄：“哦？那更好了，你陪未奴吃饭去。”

素湘无奈，只好妥协，她指着未奴，没好气道：“哎，你，跟我走！”

未奴收起剑要跟素湘走，却被许蒙拦住。

“等等。”未奴疑惑地看着许蒙，以为他有话要对她说，没想到他转身对素湘道，“素湘，未奴虽然是护卫，但我希望你能够对她礼让三分。未奴不是奴婢，她跟你一样，做着正当的职业，拿着正当的月奉。我希望你们可以和平相处，互相尊重。”

李禄也道，“就是就是，素湘你要好好待未奴才是。”

素湘哑口无言，只好讪讪道，“是，公子，我明白了。”她对许蒙身后的未奴道，“未奴，咱们一块吃晚饭吧！”然后她带着一副笑脸，过去拿着未奴往后亭方向走去。

李禄：“这个新来的很不错啊！刚才我用了七成的功力跟她打了十几个回合，她居然连大气都不喘一下。我自认为自己武艺超群，没想到还有人可以跟我匹敌！看来以后，我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未奴了！”

许蒙：“大哥，刚才实在是抱歉，差点伤到你了。”

李禄：“哎——别说抱不抱歉，就是这个未奴，差点眼力。”

许蒙：“对了大哥，这几日你去那边……那里的情况还好么？”

李禄叹了口气，“别提了，半个月前有个叛徒偷了我们的秘密文件给了竞争对手，差点把我们店铺的经营秘诀给泄露出去了。幸好我们留了一手，从秘密文件获取信息的方式只有我跟伍子昂知道。”

许蒙欣然点头，“幸好幸好。那，你跟伍子昂，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禄：“调整战略，积极应对吧！”

许蒙：“大哥，往后你必须小心行事，出现叛徒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李禄：“我知道。这一点伍子昂比我上心。”

许蒙：“说到伍子昂，我一直很好奇，他怎么会放弃科考，跟你一起经营这家店铺？”

李禄笑笑，“这个伍子昂啊，已经不是多年前私塾里的那个伍子昂了。他有才华，有野心，然而世道不济，或许他跟我一样，厌倦了通过年复一年的科考来寻出路。”

许蒙虽然几乎足不出户，却对外面发生的所有事都了解透彻。他叹息道，“如今的官场，确实是掺杂了太多的杂质。真正有才能的人，往往难以找到出路。从前那个人人向往的神圣朝野，如今已经成了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李禄：“尽管如此，你还是没有放弃爬上神坛的信念，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完成苏先生的夙愿。”

许蒙：“大哥，你不也是吗？虽然你跟伍子昂合作经商，但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准备科考。大哥，这么多年，你迟迟没有踏入考场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

李禄慌乱一笑，“怎么可能？科考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我怎么会因为你不参加科考？”

许蒙：“正是因为科考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你为什么迟迟不参加？”

李禄被许蒙问得哑口无言。

李禄五年来不参加科考的原因，的确是因为许蒙。许蒙被寒疾所累，不能参加科考，如果他背着许蒙，自己参加了科考，倘若高中了，许蒙心中肯定会不好受，再者，一旦高中，就得搬到自己的府邸，李禄不忍让许蒙一个人待在李家，不忍他遭受唐楚瑶的奚落陷害。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在天之灵的阿甲，一定会走得很不安心。

许蒙继续道：“都是因为我被这寒疾所拖，否则我也不会耗着那么长的时间养病，还要连累你……”

李禄忙道，“许蒙你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尚了。我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呢？我们虽然是好兄弟，但我也没有无私到因为你放弃人生大事的地步啊！跟我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我自私得很！不去参加科考，瞒着我爹跟伍子昂经商，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将来唐楚瑶母子又耍什么心机，把我爹的财产都搜刮走了，我也有后路可走，你说是不是？”

许蒙看着李禄嬉皮笑脸的样子，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跟李禄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禄是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