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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在上(6)

作者: 走马观枫 阅读记录

全场鸦雀无声。

阿济自小跟商启怜耍在一道,熟稔他脾性,二爷不吓跑那群娇皮嫩肉的千金闺秀就算行善了,但凡涉及谈婚论嫁,当事人总敲不起兴致,那么这口谕打哪来的,怎么就成全他了?

死寂过后,商启怜阴冷动口:“你确定是我?”

阿济点了点头,摧毁他最后一丝希望:“我听得很明白,不、不是大少爷。”

觑他要站起来,尹弦州扶了一把。

商启怜头快炸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滩烂泥:“这消息往府上去了么。”

阿济捏声说:“还是大少爷叫我来寻您的。”

气氛有丝许的僵持,愣神的众人立即嚯了开来:“吉事呐,恭喜恭喜了,改日必携礼登门!”

“新娘子有福了,攀上二爷这么个好儿郎……哎您当心脚下。”

商启怜挥赶那些碍事的手,不看路就冲跨出去,众人“哗啦”一下起开,清退边上,桌椅条凳歪歪扭扭,地上还有扁烂的花生壳。

他道:“走。”

大伙当机立断作鸟兽散,不出片晌,酒馆人去楼空。尹弦州掸净衣摆的碎屑,顺道去瞅商启怜的脸。

阿济退了一步,差点滚下楼梯,他哭丧脸,求道,“爷,您跟我回去吧,府上情况不好,我听是嫁方不太登对,这桩婚事还是万岁爷的指示,您当时入宫述职,到底在万岁爷跟前吐了啥啊……”

吐了老子那喂了狗的忠心啊!

商启怜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要说奇怪的话还不是皇上跟大哥聊得最多吗。

尹弦州同他下楼,蹿声问:“你最近没与九爷挨近吧?”

朱宪戚?商启怜没察觉不对,劫风跨出酒楼,掌柜眼见最后两个人都开溜,那账谁结。遂搁了账本要扯嗓,尹弦州料事如神,折返回来,款款堵上掌柜的嘴:“赊他的账,日后双倍奉还。”

掌柜:“不是小钱……”

“人大喜。”尹弦州眯眯笑,“有的是钱。”

商启怜拍刀上马往晋国公府疾驰,策过大街的转角口时,他与打马去酒楼寻人的商承枫一擦而过。

兄弟俩不约而同勒缰,一白一黑两匹骏马速速安静下来,温顺踱蹄,用它们独特的方式和对方打招呼。

匹上的两人你不言我不语,对望了片刻,商启怜瞧不懂大哥眼中的那份深邃复杂,所以还是等商承枫先启口:“阿启,你要娶妓子过门?”

“……”?

也难为商承枫急得要打马去找商启怜,万岁爷这声敕令绝对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晋国公府外焦里嫩。

而此时此刻,研王府是如沐春风般的美丽。

江走被朱宪戚关禁好几天,今早朱宪戚点了两个婆娘破门而入,进来时笑得脸上开花,江走搬着鼓凳防御,步步后退,警惕说:“你不要过来。”

“妹儿,你是福星降世吧,怎如此有恩泽。”

一想到往后商启怜会感激涕零地喊自己“大哥”,朱宪戚就颇为愉快,他慢腾腾撒扇,道,“我这兄弟平日不善言辞,你别听他在席间说非你不娶,那是他头一遭讲情话,听着有点生疏有点猛吧,别介意,回头你就教训他去。”

江走疑虑尚存,仍旧提凳防他。

朱宪戚佩服自己有眼力,更佩服自己能说服万岁爷,整个人荡漾了起来:“你以后要他缠绵悱恻也好,要他如狼似虎也罢,他这人就你说了算了。”

“…………”

江走舌桥不下,震惊到汗毛倒竖。

“你说的是。”江走一字一顿,深呼吸,“谁。”

“还能有谁。”朱宪戚摇扇摇频了些,耸肩说,“这商晏龄他自己说的,要娶给我们看,你若不嫁就太让晋国公府颜面扫地了啊姑娘……喂?”

朱宪戚在她眼前挥舞扇子,而江走犹同木雕泥塑,与世隔绝了半晌,扔掉鼓凳,“啪”地握紧了折扇。

江走振唇:“他他他、他真要娶我?”

朱宪戚惺惺脱离手,索性连扇子也不要了,对身后的婆娘打招:“拾掇了,教乖点。”

黄昏苍垂,茫茫压响了檐铃,商启怜落马将缰绳扔给阿济,三步并两冲高堂。

刚迈上石阶,就听屋内混着几声咳嗽的老调拉高一截说:“青梅榭?茶馆啊?”

商启怜刹在门外,静静聆教着内头的谈话。

“什么?风月巷子……”

爹不再说话,似乎一口气噎着了,商承枫越过弟弟进堂。

商启怜听见大哥汇入安慰,这便抬眼,紊乱的烛火包裹着阵阵疾喘。

“研王去求的?为啥啊,咱们商家与他也没结梁子,怎么就攀开这门亲事了?”

“商启怜呢?”

“商启怜呢!”

“这不肖的孽障,无法无天了!前后跑去给万岁爷叩记头,几天的工夫哪能就沾回来个条子?!我抽死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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