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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在上(4)

作者: 走马观枫 阅读记录

紧挨一张食案,尹弦州整衫落坐,持筷的手却不大稳,商启怜瞧他的德行,快是憋不住,忙拉正神色,盯着案前的白斩鸡道:“够了,家弟平日少沾荤腥。”

“晏龄,莫占人便宜。你尹老儿子吧。”方才是珠帘垂挡没看清,所以朱宪戚特意喊人挂起,再冲尹弦州仔细看,琢磨的却是题外话,“你妹不跟你一块来?”

也不瞧瞧这什么场合。

尹弦州忍着没抱怨,道:“她……”商启怜接道:“不下凡。”

周遭默默咂嘴弄舌:“可惜。”

行乐至半,他们听见廊上传扩老鸨的嚷喝:“看个人怎么了?你们是瞎了看不住还是聋了听不懂啊?就今儿已经逃两遭了,我花钱雇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吗?我还不如拿你们喂猪!就是头猪也比你们有用——”

“吵什么。”朱宪戚腿一伸,挣出躺椅,搂着角妓下台阶,“扰爷作乐,把这鸨子溺粪缸。”

“九爷啊——”

老鸨大概是顺风耳转世,相隔数条纱帐与一堵红门也能闻着风味,她春风满面推进来,还拖了一个姑娘,姑娘的后领被死死吊高,呼吸极度困难。

“九爷,您大发慈悲消消气,榭里有只雏儿不听话正教训呢。”

“没开荤的?”朱宪戚的着重点歪了。也不歪。

“没开没开。”老鸨谄笑着,趁势将人扔去毯子上,“水灵嫩生着呢,爷瞧瞧合不合胃口。”

满座膏腴子弟心照不宣地探脖,毯子上,江走剧烈咳嗽着,罩拢身段的春衫内影影绰绰败露一握出挑的腰肢。

各个都来了精神,打趣说:“徐娘,眼识不减当年。”

老鸨嗨哟摆手:“够几位爷尝个鲜,就是我徐娘的福分。”

尹弦州也蓄去目光,女子面容眼熟,他不禁喃喃:“这不是刚与启哥……”

朱宪戚两眼发直,挡开角妓呈来的糕点酒水,绕着江走一遍遍踱圈子,倏地立定道:“给我。”

角妓将酒杯递去,朱宪戚灌了一口,抹嘴说:“这太纯了吧……”顺势要去挑人下巴,江走恶狠狠呲牙攻击他,完全是一头十级戒备的小野兽,朱宪戚噔噔几脚退到角妓怀里,抚摸扑通的心,“我的娘,她怎么还咬人!”

“九爷,您潇洒啊。”在座的王侯清贵看他扑进美人怀里那副憋屈样,乐此不疲地调笑着,“徐娘准是没驯温呢,你抓回府里套根链子来耍着呗。”

“凶的我不碰。”朱宪戚登时换上嫌弃的表情,哼哼唧唧道,“纯也不碰,你们好这款的再商量。”

“嗐,谁闲来没事成天跟只母老虎撕扯叫板,累死不成。”

“你说哪个累死啊?”

众人拊掌哄笑。

某人端详江走,作死地插话:“啧,真悍,倒是跟二爷挺搬陪。”

渐渐大伙出声瞎附和,他们隔空碰杯以后,寻思商启怜到底还在不在,怎么全场就没吱过声:“奇了,这二爷是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吗?”

尹弦州瞄向商启怜,此人一条长腿高高架案,神情颇有些弛废,他闷完酒,漫无目的地扫视大家:“做什么?”

“没什么。”朱宪戚走过去,用劲搂了搂他的肩膀,“晏龄,我听说屏州多荒野牲畜,你在那过得铁定没味吧,别灰心,寐都啥样的女人没有,今儿九爷我就白送你一个。”

“您省省吧。”酒壶已经贪空,商启怜掌心里打转鲜枣,喂了一颗嚼起来。

朱宪戚对老鸨支眼色,江走就被踢了一脚,滚到商启怜的靴边,大伙乐了:“二爷此趟回京,就别死绑着屏州的习性,咱换换口味,怎么尽兴怎么来。”

商启怜对面前布置的荤物一筷未动,笑了一笑:“尽兴?老子看起来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吗。”

“那兄弟绝非这层意思,这不属你最猛了,一力拒守屏潮关,就是尹老也……”朱宪戚叨絮叨絮,忽瞥向安静独饮的尹弦州,把后话咽回肚子里,转说,“咱力气不能只往一处使呀,你上青梅榭不来开掘开掘,你干啥?”

商启怜摸索他这话,心口微堵。

“难不成商大人还管你烟柳巷子造下的勾当。”朱宪戚在他耳边煽风又点火,择了只橘柑给他。

商启怜将鲜枣撒了一桌,接过橘柑,没剥:“家严是天。”

“你顶天立地。”朱宪戚动手捶他身背,“但是啊,咱们的狼儿饿瘦了可怎么顶天立地?露一手。”

众:“二爷,露一手!”

“站着说话不腰疼。”商启怜意识醺沉,说的没让朱宪戚听见,周遭嘈杂不已,他不耐烦地去瞟江走。

江走压根没细聆他们的谈话,被老鸨弄得腰酸背痛,手往前胡摸一通,就攀住了商启怜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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