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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子沟的故事(21)

作者: 猹公子 阅读记录

“快,快去把那收集来的毒糠拿给专家瞧瞧。”马大福连忙指挥着工人。

工人拎着一个麻袋蹬蹬地来了,里面装的正是死猪的食槽里残留的那些毒糠。连忙递交给了化验员,让化验员带到城里研究了。

不出几日,化验结果就出来了,这糠里果然有毒。

可是这到底是谁下毒的呢?一队的警察们忙着排查了全村,也没找到下毒之人。

渐渐地,岗子沟里的有几个村民也发病了,个个上吐下泻。家属们天天来大福养猪厂闹,直道定是吃了养猪厂里的毒猪肉才传染上的急症。

马大福这下可就冤屈了!上一批宰杀的猪肉还没都卖光,距离上一次宰杀都是上个月的事了。这一批猪出了问题,可都还没上断头台呢!所有的死猪几乎第一时间都焚烧了,猪又跑不出去,怎么就传染给人了呢。

可村民们不管,才开始几个人患病,后面发展成十几户人家都患病了。症状一致,起初都是咳嗽不断、头痛难当、食欲不振。过了五日,病情加重,变得恶心乏力、腹痛腹胀,咳出一些白色泡沫状的深痰,其中还掺着血丝。年长的老人会感觉呼吸困难,胸口如有衣物紧紧束缚着,还有个别人发了皮疹,又痒又痛。

病情如此严重,却又找不到根源,找不到根源就无法医治。村民天天闹,整个岗子沟人心惶惶。这一下子惊动了省里,省里又组建了一支涉猎更全面的专家队伍来调查了。

第26章

省里的专家们参照之前化验出的数据,又登门拜访了发病的十几户人家,发现此事却有蹊跷。这病虽然来势汹汹,发病快,聚集性强,但是却无传染性。而且得病的偏偏就是那十几户,还都是邻里,只有几个得病的村民居住地较为分散。

病症发迹呈由上及下,由内而外。从胃下行至肠,再损害淋巴,侵扰肺气,外发则表现出丘状皮疹。最后一致得出,这是中毒了。

这下可更不得了,猪和人一起中毒了!原因不明,源头不详,医治无效。岗子沟全村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外村的人不敢进,村里的人不给出。

这边专家还在调查研究着。张二椅便写信把岗子沟的事告诉了远方的郝独苗。

郝独苗收到信已是一周后了。他远在北京,从信中得知了家乡的疫情,不知根源是什么,也不知染病途径是什么,更不知医治方法。他看了信,只能干着急。日思夜想着张二椅会不会也被传染上,做研究时在想,勘察现场时在想,研讨会汇报工作时也在想。连着几日,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自己越想越糟糕,最坏的结果都浮现在了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相识相恋的过往似车水马龙般历历在目。他无法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里没有张二椅,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奋斗都失去了意义。他还在为他们的未来规划着,还在为他们的生活奋斗着,怎么能就此化为虚空呢?

经历了几夜的魂牵梦萦、辗转反侧,他便暗自下定决心了。周天一大早,微露还未挂上枝头,海棠初醒。他就赶到了老师的住所门口,只把半梦半醒的老师都吓了一跳。他来向老师告了假,便坐上了当日清晨回家的火车。

一路颠簸,换了几趟车,好不容易回到岗子沟都已经日落西山了。他赶不及回家一趟,凭着一鼓劲儿赶去了张二椅家,顾不上其他了。

张二椅刚出门打水回来,肩上挂着麻绳,手上提着水桶,里面满载着清水,就这样与门口的郝独苗相遇了。

只见郝独苗满面倦容,头发也被疾风吹乱了,青灰的呢大衣外敞着,裤腿和鞋子都沾上了泥巴。一见到张二椅便两眼放光,像个饿了三天的猛兽忽地见到了肉多肥美的小白兔,一下子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张二椅。这可把张二椅都吓坏了。

“独苗哥,你、你咋了?”张二椅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受惊地说道。

“俺担心你,就回来了。俺怕你也得了疫病,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郝独苗激动地说着。

“独苗哥,俺没有得病。你能不能先放开俺?俺先把水桶放下来行吗?”张二椅一边拎着水桶,桶上的麻绳还挂在肩头,僵硬地被郝独苗抱着,着实有些难受。

郝独苗低头一看,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激动了,赶紧放开了张二椅。跟随着张二椅进了屋子,了解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俺总觉得这事有点像俺以前在图书馆里看过的一本书里讲的故事,那本书叫《沙镇年鉴》。很多疫病都不是起源于动物或自然物质,而是一些其他物质。这事俺还得跟俺爹说说。”郝独苗边思索着边讲道,转念一想,又继续对张二椅说道:“幸好你没事,这次可把俺吓死了,俺好担心你也出事,怕来不及赶回来你就已经...哎呀,不提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