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歪头问：“真的？”
“只能如此。”李嬷嬷笑容不变。
青柠忽然伸手吹了口气：“呼——”
李嬷嬷正茫然了一下，刚要问，忽然感觉眼睛一痛，慌忙两手捂着眼睛哀嚎：“哎哟，我的眼睛，你做什么了？我的眼睛……”
“嬷嬷！”丫鬟们也惊慌的上前。
跪在地上还在磕头的丫鬟抬头看了一眼，苦笑着再次低头，只见那背脊已经在发抖了。
过去扶着她的丫鬟没一会儿也开始不舒服，下意识松了手捂着自己眼睛：“啊，救命——我的眼睛好痛……”
……
院子里顿时乱糟糟闹成一团，青柠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觉得吵了，这才挥挥手，就见那几个原本穿着十分得体的嬷嬷和丫鬟，如今都已经披头散发，眼珠子通红，满脸惊骇。
尤其是看见青柠，更是害怕得不行，一个个早就退到了院子门口。
李嬷嬷察觉到眼睛不疼了，茫然的眨巴眼看着眼前的女孩，等意识到什么后，二话不说往地上跪下，砰砰砰的磕头：“大小姐恕罪，老奴这就给您准备！”
她此时心上那叫一个悔啊！
谁曾想这大小姐八年不见，变得这么厉害。
这一次，她磕头毫不犹豫，一个个狠狠的，就像是有人在把她脑袋往地上按似的，才几下就磕出血迹来，求饶的声音也十分响亮，算是个识时务的人了。
“早这样多好呀。”青柠满意的笑笑：“赶紧去准备，在这真碍眼。”
李嬷嬷被她说的脸皮涨红，嘴角抽抽，眼中羞恼尽显，却又只能咬牙闭上嘴，掩去面上惊慌后怕之色，在滴血的额头都不敢碰了，恭恭敬敬的退下。
那姿态，就是在林氏跟前也没这么卑微。
是的，就是卑微。
她算是知道那蒋嬷嬷为何这么害怕她了，这小丫头就跟恶魔一样，和八年前完全不同了。
最关键的是行事全凭喜好，捉摸不透，无法拿捏。
这回去……
她竟然一时觉得这并不是好事，至少这样的丫头，林氏绝对斗不过的，真的用计谋，十个丫头都斗不过林氏的，她能从一个姨娘被抬成丞相正妻，那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可偏偏对手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手段果狠的小丫头。
李嬷嬷心沉了沉。
——
又折腾了一次李嬷嬷，在第二天等他们带着精致柔软舒服的马车过来时，青柠终于满意的上车了。
李嬷嬷再也不敢闹腾了，就算这里人都是她的，也没办法，毕竟一个毒过去，她就完了。
尤其是在上车时，大小姐问了一句：“你说你要是死在我手上，林氏会不会为你报仇？”
本想和大小姐同乘一辆马车的李嬷嬷吓得直接从车辕上掉下去，从此只敢跟丫鬟一般坐后面拉货的马车，半点再不敢触大小姐眉头。
因着是马车，速度挺快的。
不过六天，就到了丞相府。
时隔八年重回这里，走的时候原主是伤心欲绝，满心害怕无助，可回来，已经换了一个人。
站在门口，青柠感叹一声。
李嬷嬷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再看看开着的侧门，头皮有些发麻，可明显是林氏下的命令，她只能执行，便颤颤巍巍的来到大小姐跟前，声音柔和到能拧出水来：“大小姐，这……这今日大门暂时无法大开，您从侧门走可好？”
青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身后宽阔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注意到这的普通百姓，眉头一挑，问：“这门真的不能开？”
李嬷嬷苦着脸道：“大小姐，您暂时别和夫人闹，才刚回来，对您名声不太好。”
也确实是这样，她努力让自己更加真诚一点，不想她再闹起来，不然遭殃的还是她。
青柠见她说的这么真诚，也很真诚的看着她，抿唇一笑，说：“我一直有个疑惑。”
“您尽管说。”李嬷嬷舔着脸赔笑：“能为您答疑解惑是老奴的荣幸。”
青柠道：“名声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李嬷嬷一愣，下意识道：“自然是为了嫁人，为了自己夫君，为了让自己……”
“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二妹妹出嫁吗？这么说，我的名声果然没什么用。”
“……！！！”李嬷嬷骇然的闭上嘴，一双有些浑浊的老眼惊恐的看着她，不敢作声，大小姐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蒋嬷嬷那老货说了？
青柠对她俏皮一笑，忽然抬步往大门那去，扬声道：“八年前，你们将我送出去，如今接我回来，让我走侧门，这可不行！”
那声音逐渐冷厉，李嬷嬷茫然不知她要做什么，却本能的绝对不好，正要上去阻止，却呆滞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