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学校里待了十来年, 即使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维拉德对校内的布置依旧一清二楚,他的法力沿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绕着校园飞了一圈,很快就在在学校最著名的湖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维拉德念了一个移形咒,很快出现在湖边,他走上前去::“褚胤?”
褚胤扭过头来,看到是维拉德,脸上露出笑容:“你来啦。”他指指前面碧蓝色,一片平静,与天空互相辉映的湖:“这是什么湖?”
“不知道。”
维拉德耸耸肩,他看出褚胤的惊讶,马上又笑到:“我们学校这片湖没有名字的,不知道为什么。”
闻言,褚胤神色复杂地盯着这片湖又看了一会儿,才被维拉德摇了摇手臂:“走吧,”他下意识地舔舔干燥的嘴唇,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我们……去吧。”
具体要去哪里,维拉德却没有说,就连之前褚胤对他的告白他也完全没给出任何答复,仿佛完全没听见当时褚胤那番话一般。
褚胤当时没有逼他给自己一个回答,现在自然也不会问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他乖乖任维拉德牵着自己的手,脚下有风载着他们飞速向前,好一会儿,维拉德才停下咒语,脸色颇为严肃地看着前面的房子。
“……就是这里了。”
维拉德暗暗提起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了让他脸色铁青的一幕,随后进入的褚胤更是脸色极为难看,甚至没有多想,便直接捏了个咒出去,打断了房间里那个人的动作。
然而即使这样,维拉德脸色也没有变得好看多少,他站在门口,低下头,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维拉德的手紧紧地捏成拳,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他的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明显的印记。好半天,维拉德才艰难又颓唐地开口:“……我还是来迟了。”
闻言,褚胤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把躺在地面上、被打得满身是伤的,与维拉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抱起来,甚至没有给旁边那个男人一个眼神,低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要给他疗伤吗?”
维拉德怔了怔:“……疗伤……倒是不用,”他说到:“那个时候他只是用我试验了他的新魔法而已,倒是没受什么伤。”
然而,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来说,这依旧是他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于那么多年以后,维拉德其他的魔法用得再好,面对任何飞行类的魔法,都念不出哪怕半个音节。
褚胤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现在维拉德说得云淡风轻,但当初见过他面对飞行魔法时候的态度,褚胤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褚胤不再提这件事,紧接着又问道:“那你想做的……是什么?”他想了想又补充:“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再挽回一点。”
沉默良久,维拉德才艰涩地开口:“克莱门特。”
他说:“我要把克莱门特找回来。”
然而,话是那么说,想要找到这个叫克莱门特的小女孩,却还是有着不小难度的。
那个被留下来蹲守维拉德的男人完全是一副不想合作的模样,担心会被下套,耽误寻找人的时间,褚胤甚至一开始就没把主意打到这个人身上,他犹豫了半晌,还是问维拉德:“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关于克莱门特的东西?要带有她的法力的。”
当然有。
这里是克莱门特的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克莱门特的生活痕迹,要找到这些东西对于维拉德来说并不算一件难事。维拉德终于脱下了自己一直戴在头上的兜帽,完全不理会那个躺在一旁被束缚了的男人脸上震惊的神情,他随手给整栋房子下了结界,才走上楼去:“有的。”
等到维拉德再下来,他的手上已经捧了一颗圆圆的、紫色的水晶球。
“这是克莱门特平时做占卜用的,”维拉德看向这颗水晶球的眼中带着些眷恋与伤感,这原本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掉的东西,却在克莱门特被人掳走后成为了全家人心中的宝贝,在克莱门特刚出事那几天,他向来坚强的母亲甚至还抱着这颗笑啥呢水晶球,整日以泪洗面。
因为是常用的魔法器具,上面残留了大量的克莱门特的法力,褚胤伸出一根手指,在水晶球上面轻轻点了一下,马上,一根紫色的丝线便颤颤巍巍地从水晶球中被引了出来。
那个原本躺在地上看着维拉德不断思索的男人在看到这根丝线时,立马瞪大了眼睛,他在看到维拉德时都没出声,现在却忍不住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褚胤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一个掌风带了过去:“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