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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十(588)

“说不定就是有病。”确认完浴袍,唐凛离开浴室,又回到房内。

越胖胖亦步亦趋跟出去,愈发迷糊。

房内,他们最初曾跳过的那扇窗已经关上了,关得严丝合缝,连风都透不进来。

但窗户的玻璃上有不少划痕。

越胖胖想起从[生门]回到古堡下层后,甜甜圈曾提到,他们怀疑[生门]就是当初跳古堡的窗口,所以回过这间屋子,想必这些划痕就是甜甜圈们砸窗时的杰作。

唐凛没看窗口,而是走到了书桌面前,微微俯身,认真查看桌面。

桌面上本来应该有一本日记,一瓶墨水,一支羽毛笔,一个小花瓶。

现在日记不见了。

其他物件都大体维持着他们最初进这个房间时的位置——墨水瓶和羽毛笔在右上方,插着一支玫瑰的小花瓶放在左上方。

但是墨水瓶原来是拧开的,羽毛笔插在里面,瓶盖放在旁边。现在瓶盖被拧上了,羽毛笔被拿出来擦干净,挨着墨水瓶规整摆放。

花瓶和玫瑰还是原来的样子。半枯萎的玫瑰,花瓣蔫头耷脑,花茎上保留的叶子也缺水泛黄,有些叶片已经脱落,掉在桌面上。

掉下来的干枯花叶一共三片,唐凛记得当时的它们就是自然散落在花瓶周围。

然而现在,小小的叶片被整齐摆在一起,还是按叶片大小排的序。

越胖胖也学着唐凛俯身下来,直勾勾盯着桌面。

墨水瓶先前是拧开还是盖上,他毫无印象,玫瑰花落了多少叶子,他更是全然空白。

但就算前面的都没记住,也不妨碍他对着这三片叶子的造型,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这是有人故意摆的?”

唐凛点头。

越胖胖:“难道是要给我们传递什么密码信息?”

唐凛一怔,眼里难得流露意外:“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越胖胖错愕:“不是密码还能是什么?”

唐凛:“也许他就是单纯的看不惯,非要摆整齐。”

越胖胖:“太变态了吧……”

慢着。

越胖胖抬头想想浴室里那个叠得跟新衣服似的浴袍,再低头看看摆得跟军训似的枯黄玫瑰叶……这两处若隐若现透出的微妙变态感,绝逼是相似的!

“都是那个浴袍家伙干的?”越胖胖终于开窍。

唐凛正色点头,不再卖关子:“洁癖+强迫症,这就是他的‘不可抗力’。”

丛越恍然大悟。

再回顾先前和浴袍男有关的种种情景,一切被忽略的不自然处,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祁桦蹭着浴袍男腿爬走的时候,浴袍男不是踹人,而是收腿?因为会被碰脏,所以在“杀人”的主观意图之前,“洁癖”的本能先给了反应。

为什么唐凛扯幔帐救他时,还没等真把幔帐蒙向浴袍男,浴袍男就先身体一僵,给了他逃脱的机会?因为幔帐带来了尘土飞扬,这对连被唐凛撞一下都要认真拍掉灰尘的浴袍男,无异于重击。

祁桦的“爬”和唐凛的“扯幔帐”,都不在浴袍男的预计之内。

强迫症的主要表现,就是凡事都必须按照自己的规划和标准来,一旦出现意外,就很难调试。

强迫症+洁癖……

越胖胖深吸口气,感觉漫漫前路终于见了光!

丛越:“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些弱点打他?”

唐凛:“太可以了。”

丛越:“那还等什么,队长,你赶紧定战术,我保证全力配合!”

“不急。”

相比越胖胖的激动,唐凛冷静得多。

他直起身,目光却还在桌面上,过了会儿,忽然跳到另外话题:“日记本不见了。”

越胖胖现在满脑袋都在想,古堡里到底能找到什么“脏东西”来对浴袍男发动致命攻击,听唐凛说日记,不假思索便道:“肯定在浴袍男手里啊。”

当时在这个房间,日记隔空飞到浴袍男手里,大家都是看见的。

唐凛眉头轻蹙,微微疑惑:“但他穿的浴袍没有口袋,后来和我们一起到了古堡外,那时日记在哪里?”

越胖胖被问住了。

唐凛:“他后来换回的正装,是修身剪裁,如果身上放一个那么厚的手札,绝对能看出来……”

但是没有。

越胖胖见唐凛仍盯着书桌,知道自家队长心里还是没放弃怀疑,但日记不在书桌上,也不能凭空把它看出现啊。

“如果日记真在这儿的话,甜甜圈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该找见了。”

“说不定他们只顾着找[生门],根本没想起日记,又或者和你一样,想当然认为日记被浴袍男拿走了,所以连查都懒得查……”

唐凛说着再度俯身,将书桌唯一的抽屉用力拉开。

偌大的抽屉里,深色封面的皮革手札,规规矩矩躺在抽屉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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