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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虎(67)

作者: 岁寒晚急 阅读记录

谢无咎问:“他喝酒了吗?在你这里吃了什么没有?”

卢氏支支吾吾的,被曾关财一喝,吓了一跳:“他喝了酒来的,但是酒气不大。弄完以后,又让婆子备酒菜,喝了半壶,到快二更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还说什么早知道那贱人不知好歹,还不如跟刘大人去船上快活。”

徐妙锦突然一伸手:“拿来。”

卢氏把抱着的包裹递给她:“都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也是保命,我要走,不能空着手啊。”

徐妙锦打开看了几眼,确实都是些金银细软。值钱不值钱,也不甚在意。

她眼皮一抬,却得意的一笑,突然从卢氏袖中抽出了一个荷包。

卢氏唬了一大跳,下意识要来夺。

曾关财叹了口气,把人拦住了。

“你急什么呢?京里来的大人,稀罕你这点小玩意儿?”

徐妙锦摸了摸荷包,里面只有一点碎银子。

“刚才你说话时,不时摸一摸荷包上的红绳。原来,就是着紧这点碎银子?”

卢氏道:“奴是被各位大人吓的。”

“哦、这样啊。”

卢氏刚松了口气,就见这小姑娘徒手扯开了绣线,手撕荷包,从夹层里掏出了一包药粉。

“这是什么?”徐妙锦凑到鼻子跟前,刚要闻,就被孟濯缨给拿走了。

孟濯缨:“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无咎接在手里,远远的闻了一下,就用手背捂住鼻子,轻咳一声:“你那天晚上,给柏旸下这个了?”

卢氏吓的不敢吱声。

曾关财上前就是一脚:“还不说实话?进了牢里,吃够苦头才肯说吗?”

卢氏哭诉道:“吃,吃是吃了。可这药是,是老爷自己放在我这儿的!那天晚上,他很生气,还灌我酒,我怕他又动手打我,就偷偷放了点在酒里。他兴致起来了,就只顾胡闹,不打骂我了。”

谢无咎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

卢氏道:“不就是,不就是男人用的那种药。他说是神药,跟一个云游的老道士求来的,有女人用的,有男人用的。我还知道,女人用的那种,他给春风楼的花魁用了。他有一回还跟我说,你别看那花魁落到那步田地,可她生来高傲,有一根硬骨头,用了药都不肯软和。不像我,给点甜头,就连老子娘也不要了。”

“那你带着这药粉干什么?”

卢氏支支吾吾:“我不是要走了?要是再给人当姘头,用这好东西,巴结那人。”

徐妙锦目露鄙夷,已是十分的看不惯。

卢氏不以为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就是靠男人过活的?男人要喜欢,那就能好过点。要是再碰上个不打人的,再有个一儿半女,那就算是烧高香了。也没办法,总要有种活法不是?我贪虚荣,爱钱,又吃不了苦,男人贪图我这算得上好看的脸,各取所需而已。”

她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瞧徐妙锦,眼里既是羡慕,又是不赞许:“小姑娘,我肯定也想像你活的这么畅快,可我吃不了这个风吹日晒的苦啊。再说了,你鄙夷我靠美色侍人,怎么就不鄙视这些贪图女色的酒肉之徒呢?他们要都喜欢贤良淑德的,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徐妙锦被她这套歪理气的说不出话来。

卢氏有心要跑,不能放在外头,索性让曾关财先行带回府衙,四人这才去了柏府。

颜永嘉道:“柏旸是永平伯次子,明妃娘娘的同胞弟弟,其妻袁氏,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袁秋次女。二人去年夏日成婚,已经一年半了,尚无子女。”

谢无咎问道:“永平伯溺爱幼子,怎么会给他娶了一个从六品小官的女儿?”

徐妙锦道:“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他对袁家二小姐一见倾心,非要纳进门来。袁秋虽然官职低微,可翰林院都是些清贵文官,死活不肯。柏旸又说要娶做正妻,在家要死要活,还闹着绝食,他爹和明妃娘娘疼他,就同意了。”

这些消息,自然还是从她小娘那儿知道的。

袁氏身着孝衣,被丫鬟扶着,淡淡的见了礼,命人上茶。出乎意外的是,这个将柏旸迷的“神魂颠倒”,非要迎娶的女子,容貌寡淡,且不说不如朱明素,连卢氏也远远不及。

谢无咎问起当日之事。

袁氏刚一开口,就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子,那紫衣丫鬟急忙端茶递药,眼中泪光闪现,心疼的要命。

孟濯缨若有所思,问她:“你家夫人可是病了?请过大夫了吗?”

丫鬟目露忿然:“什么病,就是被打……”

袁氏清喝一声:“园园!”

园园只好住嘴,可依然是愤愤不平的。等袁氏冷下脸,似乎动气了,她才端着盘子,小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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