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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风流(77)

作者: 浅书清都 阅读记录

阮临对这几声咳嗽不太在意。谁知过了午,身上便忽然发起热来,也没个预兆和缘由。

他自己浑不在意,被石珫硬是逼着灌了一大碗苦药,又压着盖了两层被子,直把床上的人包成了一个蚕蛹,才勉强罢手。

阮临只露出了脑袋,伸着脖子看石珫,不满道:“太热了。”

石珫伸手摸他的额头,“还烫着……不许踢被子!”

“闷出一身汗,黏糊糊的难受。”

阮临动了动胳膊想要把手拿出去,被子鼓起来一块,又被石珫摁着塞了回去:“出点汗热褪的快,你睡一觉,等不烧了洗个澡就好。”

“别闹腾,好好歇着。”石珫摸了摸阮临的头,又捏了把他的脸,“我出去一趟……好好休息,别出去吹风,我会让刘管家过来看着你。”

石珫瞪向石珫。只是他还发着烧,眼睛有些红,湿漉漉的,这一记飞刀便也失了八分威力,倒像是在撒娇。

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石珫又顺了把毛,没忍住,小声道:“听话。”

阮临紧抿着唇,转过头去,脸有些红。

“走了。”石珫最后给他掖好被子,推门出去。

阮临听见门口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是石珫在嘱咐院里的侍女。他静静听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发烧让人虚弱,还是房里的炭火太温暖,没过多久竟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外头已是日落。

他晕晕乎乎,费力把自己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拽出来,坐到床边还有些不清醒。

“您起了呀!”

外间的侍女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进来,走过来要给他披衣服。

阮临睡的一头汗,摆手拒绝,揉了揉额角问:“什么时辰?”

侍女轻声回道:“已酉时一刻了。”

阮临点头,侍女又道:“下午您睡着后,有人给您递了封信,我放到桌上了。”

阮临走到桌边。那信封上一字也无。

他问:“送信的人呢?”

“已离开了。”

阮临把信放到一旁,只道:“下去吧。”

侍女退下。

阮临没坐,站在一旁,就着桌边的灯光把信拆开。里头寥寥数语,他目光快速扫过,表情有些冷,随后将信纸折了两下,放到灯上烧了。

半个时辰后,石珫回来了。

回府后立刻直直往阮临院里去。阮临放下书,望着门外风风火火进来的人道:“回来了……你急什么?”

石珫大马金刀往阮临对面一坐,手里还拎着一盒东西。将盒子放好,随手拿过阮临的杯子,将里头的茶一饮而尽,而后问:“你吃了没?”

阮临被石珫身边的气味熏得眯起眼:“满身酒气,你喝了多少?”

石珫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大步离开。阮临一脸懵,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石珫复又折回来,满脸水珠,身上的披风也不见了。

他重新坐回方才的位置上,解释道:“今日赴一友人约,喝了几盅酒,没多少。席上无意间碰倒了酒壶,想来是撒到了披风上,这才这么重的酒味。”

“你吃了吗?”他又问了句,阮临摇头,石珫于是笑了,“正好。今日去的那家招牌是鲜虾羹,我试了几口觉得不错,便给你带了一份。”

阮临愣住,就见石珫将食盒放到桌上,小心打开,端出里头的炖盅,打开盖子,又用勺子搅了搅,伸手摸了把瓷盅侧边,确保不太烫口才将勺子递给阮临:“喏,尝尝。”

阮临舀了了虾仁,轻轻咬下。虾仁极新鲜,虾肉粉白,又处理得当,一口咬下去,带着河鲜的清甜与虾肉特有的弹牙,满口鲜美,清淡爽口。

他烧了半天,又喝了药,满口苦涩过了几个时辰还没压下去,此时正好用些清爽的食物垫着胃,又因鲜虾羹的微烫而微微发汗,正是最合适不过了。

石珫这番做法极其熨帖,阮临一下暖起来。

“怎么样?”石珫问。

阮临点头,舀出一勺:“瑶柱熬的很好。”

“这羹里放了瑶柱?”石珫惊讶的看过去,“我还真没注意到。”

“你看,这不就是。”

阮临顺手把勺子往前伸让石珫看,石珫低头,就着阮临的手把那勺羹吃了,嚼了嚼:“是不错。”

石珫尚未反应过来,阮临一怔,手指颤了颤:“你…方才用了我用过的勺子。”

石珫眉头一皱:“你要换一个吗?”

阮临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珫点了点桌子,指着一旁:“我刚才还用了你的杯子。”

阮临于是默默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吃饭去了。

喝完鲜虾羹,阮临胃里又暖又饱,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溜达。石珫让人收拾好,忽然问:“快过除夕了。你是回云湖山庄过年,还是……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