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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鼎(76)


四周的疫鬼刁滑,眼看管一恒这里有隙可钻,立刻弃了费准等人,一窝蜂地拥了上来。管一恒腾身而起,半空中一个飞踹,精确地用鞋底狠狠踏在瘟尸的右边太阳穴上,只听喀嚓一声,尸体整个脑袋被踢得拧转了一百八十度,卡在那里一时转不回来。
管一恒人在空中,已经借着这一踹的力量拧腰挥臂,星光洒落在宵练剑上,陡然涨起一层银色的剑芒,如同整柄剑身陡然伸长了一尺多。银芒划过一个半圆,一排扑上来的黑影像被镰刀收割过的麦子一样,齐齐矮了一截。管一恒翻身落地,已经离开了黑影的包围圈。
“好!”朱岩的喝彩声还没完,突然变了脸色,“小心!”
管一恒刚刚落地,后背忽然侵来一股凉意,一刹那间他连头发都有些竖了起来——两道黑气就从他背后伸展开来,像两条手臂一样,就要紧紧将他圈起来。
“小心!”费准也同时叫了出来,盘旋在身边的火蛟陡然冲了过去,但顾忌到那黑气已经跟管一恒贴得极近,既不能撕咬也不能喷火,一时无计可施。
这两道黑气出现得无声无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管一恒箍住,接着就要往里一收。厉鬼伯强的疠疫之气又不是普通疫鬼能比的,这两道黑气还没有真正贴到管一恒身上,他所佩戴的辟瘟符已经啪地爆裂开来,化成一串四溅的小火花,只是这火花比起黑气来是杯水车薪,只是把黑气收束的势头稍稍阻挡了一下。随着火花被黑气扑灭,伯强的两条手臂用力向中间一收,这一下子只要抱紧了,管一恒半分钟之内就会变成第二具瘟尸。
管一恒此刻只是刚刚落地,连脚都还没有站稳,但他没有浪费丝毫工夫,甚至根本没有试图回头去看看背后是什么,立刻就整个人向下一滑。伯强的两条手臂收紧,却抱了个空,管一恒已经在辟瘟符爆裂的时候急蹲下去,然后就地一个翻滚,反手挥出宵练剑,将伯强的双腿齐着脚腕斩断了。
伯强尖厉扭曲的叫声跟钢笔尖划过黑板的声音颇有相似之处,从它双腿斩断的地方喷出一股股黑气,像一条条黑蛇一样对管一恒卷过去。
费准的火蛟长啸一声,一头扎下去,燃烧着火焰的尾巴用力一抽,将几条“黑蛇”打得四分五裂。管一恒趁机翻身跃起,顺手在自己身上一扯,嗤拉一声,他的T恤像浸了水的纸一样被扯下来,瞬间就被染在上头的黑气腐蚀成了一团烂布。
伯强尖声嚎叫着,一转身扑向歪着脖子的瘟尸。四周的疫鬼一起发出吱吱的叫声,仿佛听见了冲锋令一般一拥而上,拼命往瘟尸身体里钻进去。瘟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起来,扑扑几声皮肉都崩裂开来,溅出脓水。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几个驴友身边的一圈符纸全部火花四溅,化为飞灰,最前头的黄毛猛地捂住鼻子,还没等说话就一头栽了下去。臭气弥漫,就连地上的草叶似乎都蔫了下去,疠疫瘟瘴之气,触人可毙……


第24章 疫情

朱岩嗖地从腰里拽出个喷壶来,一按壶嘴,噗地喷出一股散发着大蒜味儿的朱砂水来。别看这东西难闻,效果居然不错,顿时冲淡了空气中的恶臭。朱岩手腕转动,朱砂水喷到空中化成一阵细小的雾滴,缓缓落下。
一壶朱砂水喷完,蓦然间空中光华一闪,尚未完全落地的水雾居然是形成了一个符咒。在朱岩手腕一转首尾相接之后,这个符咒忽然闪闪发光,悬在了空气之中,淡淡的毫光从符咒上四射向外,形成了一堵光的壁垒,将几个驴友牢牢挡在了后面。
瘟尸张嘴一喷,一股黑气像蛇一样冲出来,一头撞在壁垒上,硬生生被弹了回去。费准蛟骨剑当头劈下,将黑气斩成两截,被山风吹散。
瘟尸大声嚎叫。这声音粗砺低沉,好像从通风管里传出来的,其中却又夹杂着模糊的吱吱和嘻嘻的声音,听得人说不出的牙酸。一个喉咙里能发出如此杂乱的声音,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了。
朱岩缩在自己的符咒后面,两手各捏两张符咒,只看空中的符文哪里光华有些黯淡,立刻一张符贴上去,如同糊墙纸一般忙个不停。
有他在后方支持,管一恒和费准也就没了顾忌。蛟骨剑红光大盛,火蛟盘旋飞舞,虽然不敢接触瘟尸,但吐出的一串串火球每次落在瘟尸身上,就将皮肉上附着的黑气烧掉一团。
瘟尸的脖子刚才已经被管一恒踹断了,虽然这并不能让瘟尸失去行动能力,但折断的颈骨被卡住,头却是转不回来了。于是尽管瘟尸几次放出黑气想去缠绕火蛟,都因为视野歪斜而没有击中,反而被管一恒用宵练剑削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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