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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12)

侍君等同姬妾。

可他是男子。

难道要自称为奴吗?

一名流着王族血脉的公子,沦落到为奴的境地?

卫敛鸦青色的长睫低垂,瞧着有些脆弱。

他压下眼底一抹暗藏的危险。

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那一个低贱的字眼。

他卫敛能屈能伸,却有一处底线。他愿勾引秦王,是为过上好日子,愿雌伏人下,反正自己也能舒服到。说来并无损失。

可为奴,他不愿。

况且,若果真对秦王百般顺从,秦王估计很快就会失去对他的兴趣。

卫敛斟酌片刻,恭谨道:“臣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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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为臣。

姬越“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孤本以为,你平常要比昨晚无趣。是孤想岔了。”

“卫侍君,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姬越不知是讽是夸,“胆识过人。”

卫敛温声:“陛下谬赞。”

姬越不置可否地一笑,并不计较卫敛称呼的僭越。

他起身下榻,双手伸平:“替孤更衣。”

秦王该上朝了。

卫敛默不作声地下了床。经过一夜的休息,他本就底子好,这会儿已无大碍。

他身形单薄,身量却与秦王相差无几,遂低眉顺眼,避开与秦王对视。

朝服厚重,卫敛动作生涩,难免有些磕碰。

“没伺候过人?”姬越挑眉。

卫敛微微摇头:“不曾。”

他是一国公子,即便是在被欺辱得最狠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让他伺候更衣。

那些心理扭曲的宦官,胆大妄为又胆小懦弱,敢将他踩到淤泥里,却不敢真随意使唤他。

他低头给秦王系上衣带时,秦王忽然攥住他的手:“卫郎这双手生的可真漂亮。”

“卫郎”两个字,差点没让卫敛起一身鸡皮疙瘩。

卫敛想把手抽回来,秦王却轻轻抚过他的掌心,接着问:“只是为何会有茧?”

卫敛一顿,轻声道:“臣虽为公子,然在楚王宫中过得并不好。儿时常帮宫中的太监做事以换些吃食银两……这茧子就是那时候干活磨下的。”

他说的半真半假。

他确实曾经那么艰难,甚至比他说得更加不堪。

他艰难到替太监做活,不比一般的贵族子弟细皮嫩肉。

彼时孩童掌心细嫩,时常磨破皮,鲜血淋漓,也只能生生忍着。那些卑贱如泥之人以折辱高贵的公子为乐,逼他以奴自称,迫他俯首下跪。

卫敛曾折尽傲骨,胯下受辱,只为讨那一口饭吃。

为了活下去。

唯有至黑至暗之险地,方能炼出至刚至韧之心境。

后来……这双手握了剑。

剑身染血,杀尽昔日欺辱他之人。

那些人死的悄无声息,无一人知道是他所为。

世人都道,秦昶王,暴虐无道,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

却不知,公子敛,温润如玉,君子端方——

亦杀人如麻。

第7章 杀心

姬越垂目望着模样温顺的青年。他调查过卫敛,自然知道卫敛在楚王宫中自幼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他可不会就这么可笑地信了。

同为王室倾轧里生存下来的人,姬越的心思深不可测。

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方式。有人以行事暴虐令人畏惧,有人则以温和的面具伪装自己。

其实皮下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心狠。

_

“楚国怎的那样待你。”姬越怜惜地轻抚上他温润的眉眼,沿着轮廓缓缓向下,“你这样的美人,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

姬越的手修长好看,与舞文弄墨的雅士无异。唯有被触碰的卫敛能感受到他指腹的一点粗糙。

那是双挽过弓,拿过剑,杀过人的手。

卫敛呼吸一屏,身体本能地高度警惕起来。

那只手温柔地抚摸他,如同对情人的爱怜。直到擦过卫敛纤细的脖颈,五指并拢,而后猛地扼住他的喉咙!

……所谓捧在手心,原是这么个捧法。

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呃!”卫敛只来得及短促地发出一丝闷哼,便被姬越扼住咽喉,五指蓦然收紧。

——那一瞬间,卫敛想到至少三种反击的方法。

但他一样都没有用,生生抑制住应对的本能,无动于衷。

任由秦王试探。

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敛。

不是武功高强的卫敛。

卫敛时刻谨记这一点。

秦王疑心重,不会因他只言片语就信了他的话。他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减轻秦王的疑虑。

卫敛头脑还极为冷静地分析,面色已渐渐苍白。

他挣扎着抓住姬越的手腕,眼里含着一丝茫然不解,艰难问道:“臣……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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