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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玉貌绮年(640)

林悦然这一年多来还沉浸在父母兄长突然身亡的悲痛里,竟没仔细想过这事儿,不由得抬头去看宛氏。宛氏仿佛没看见她的目光,径自低头去哄着已经醒过来的孩子,一面悠悠叹道:“倘若咱们能跟郡王府沾上点关系,世子妃要照顾咱们也就名正言顺了。唉,宝哥儿连爹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办……”

她抱起儿子哄着到净房里去把尿了,只留下林悦然怔怔坐在炕边上,若有所思。

绮年和赵燕恒回到郡王府,在二门处就看见一辆马车,上头是英国公府的标志。进了节气居,绮年一边更衣一边随口问道:“县主回来了?王妃可说过要留饭吗?”

小满捧着净面水进来,闻言便答道:“县主是哭着回来的,说是跟姑爷闹了脾气,正在丹园哭呢。世子妃要不要晚些再过去给王妃请安?”别这时候过去又撞在赵燕妤的气头上,再无缘无故的受气。

绮年皱皱眉:“还是这会儿过去吧,若是去晚了,王妃更有得说了。”

赵燕恒已经宽了外头的官服,闻言接口道:“我陪你过去。”

绮年心里暖洋洋的,弯起眼睛一笑:“不必的,我去请个安就走,你去跟父王说话罢。”郡王府的规矩,儿子们十五岁之后,再从外面回来就是去外书房给昀郡王请安即可,女儿和媳妇们才到内宅去向秦王妃请安。赵燕恒肯陪着她去,她自然高兴,但是一定有人会借此说闲话的。

丹园里悄没声息,丫鬟婆子们都一个个噤若寒蝉。绮年进去,正碰上赵燕好出来,一见便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嫂子先别进去罢,王妃在里屋问话呢。”本来她和张执的婚期都定下了,太后这一薨逝,一切都只得往后拖了。

绮年皱皱眉:“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赵燕好看看四周并无丹园的丫鬟,便轻声道:“听说是打了阮世子的贴身丫鬟,阮世子就动了手……王妃正把姚黄叫进去问呢。”

“打了丫鬟?”绮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英国公府也不致这样的没规矩吧?”因为打了丫鬟,阮麒就对赵燕妤这个正经的世子夫人兼县主动手?只怕里头还有内情,难怪姚黄被秦王妃叫去问话,凭着赵燕妤说,大概理由都是她的了。

当然,绮年在这么想的时候并不知道姚黄在秦王妃面前说了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必然会是另一种想法了。

“香薰球?谁的香薰球?”秦王妃沉着脸。看见赵燕妤脸上的掌印,她真是怒不可遏。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从小到大一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如今出嫁了倒挨了打,这是什么道理?

姚黄背后的冷汗已经湿了内衫,喃喃道:“姑爷没说,瞧着也不像那两个丫头的……”到底要不要说?若说出来,只怕立时就是一番风浪,事情闹得大了,对县主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还真能跟阮家和离不成?还是要闹一个世子妃与阮姑爷婚前私相授受出来呢?

“那香薰球是什么样子,可拿来了?”秦王妃阴沉地问,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两眼紧盯着姚黄。

姚黄一头一脸的汗,只能低下头去:“被姑爷拿回去了。上头好像,好像是四方联的合欢花。”

秦王妃冷笑道:“好一个合欢花!那必是什么狐媚子送的了——你说合欢花?四方连续的合欢花?什么样子?”

姚黄听她的话音就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低头道:“奴婢瞧着竟有些像当初世子妃的那一个,只是被县主摔过了,奴婢瞧得不真切,也没准是看错了……”

秦王妃呼地站起来,摔掉了手边的茶杯:“他怎么会有——难道——是了!阮家和吴家可不是亲戚么,表哥和表妹……好一个英国公府!”

姚黄连忙磕头道:“王妃且息怒。奴婢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敢说就是。万一是奴婢看错了呢?再说,再说也从未见姑爷与世子妃有什么来往,姑爷又是从小就跟县主在一起玩大的,怕是他心里也知道将来一定是娶县主的……”

“你一个外人,怎会知道他们有没有来往!”秦王妃咬着牙,想起自己的侄子秦岩,那不也是已经订了亲的吗?且平日里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却差点就坏了妤儿的名声!

“你想法子把那香薰球弄了来!”

姚黄吓了一跳:“王妃!姑爷可是县主的夫君。”弄来做什么?要把这事捅出来么?那县主又有什么脸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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