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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玉貌绮年(222)

“看你,这是大喜事,怎么还哭呢?”绮年也心酸,一边拿帕子替冷玉如拭泪,一边劝慰,“看小张将军是个正直厚道的,又是古道热肠,你是个明白人,这日子自然过得好的。恒山伯府又是收你做义女,又是准备嫁妆,想必这事儿的始末张家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但凡他们明理,都只会觉得你是最无辜的。”

还有一句话绮年没说,张家同意娶恒山伯府的“义女”,就是想把与恒山伯府的关系维系下去,既然如此,他们对冷玉如也就不会太坏。这样的开头已然不错,至于今后――冷玉如论才论貌都不比郑瑾娘差,只要好生过日子,日久见人心,张殊自然知道她的好。

冷玉如哭了一会,才自己拭了泪道:“我要写信给嫣儿,若是她能来送我,我就再无遗憾了……”张家远在西北边关,这一嫁出去,除非张家将来调回京城,否则只怕就再不能见了。

绮年默然片刻,还是道:“你是明白人,我也只白嘱咐一句,张少将军也是你自己选的――”

“我明白。”冷玉如点了点头,抓着绮年的手,“好妹妹,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否则断不肯说这种话的。我既嫁了他,日后他就是我的天,至于韩大哥,那只是嫣儿的哥哥了。”

绮年舒了口气。冷玉如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冷玉如这桩婚事,在京城中又引起了颇大的影响。一个六科给事中的女儿算不了什么,可是恒山伯府的义女就不同了,更何况她嫁的是西北边关护国将军的儿子,还居然托了显国公家做媒人。

恒山伯夫人以义母的身份,收拾了一份相当丰富的嫁妆出来,足足的六十抬!虽然比起她当初准备给女儿的一百零八抬来差得多,但以义女的身份来说,已经足够了。

恒山伯夫人当然不愿意拿出这么多东西来给冷玉如,只是她才提了一句,就被恒山伯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先是骂她教女无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瑾竟连父亲给挑的亲事都敢违抗不说,竟然还用下作手段算计到张殊头上,简直是没有规矩,也不知道她这个亲娘是怎么教的!

再就是骂她糊涂小气,连一副嫁妆都舍不得。好容易才把冷玉如认做了义女,勉强把张家与恒山伯府联结在了一起,再为了一副嫁妆的事闹得不愉快,简直是因小失大!

第三就是骂她治家不严,竟然有丫鬟敢在府内害人,幸而冷玉如无性命之忧,若是当时淹死了,当着合府宾客的面儿,恒山伯府的脸皮就可以扒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且直到如今,那丫鬟居然还留在府中,是想等着留把柄与冷家不成?还不快些将她处置了!

恒山伯把老妻骂了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命令郑瑾必须禁足半年,因为如今外头风言风语的都在传是郑瑾拒婚,那就叫她在家中装病以平息谣言吧!说完,一甩手去美妾房里了。好容易跟西北将军搭上的姻亲,硬生生被妻子和女儿自作主张搅散了,恒山伯觉得自己肺都快要气炸!早知道这女儿糊涂至此,还不如当初把承恩伯府的侄女许过去,虽然是个庶出,不如嫡女有诚意,但也好过如今弄个“义女”过去。

恒山伯夫人被骂得头昏脑涨,丈夫一走就连摔了几个粉彩茶碗。她本也是出身高门,只是这些年娘家不怎么争气,婆家却因出了个郑贵妃愈发的兴盛,丈夫行事就难免专横起来。尤其是近年,明明有了儿女,又是年近四十的人了,还是连纳了两个美妾,虽然还没有庶子庶女出生,可是对她却是更淡漠了。就连女儿与张家的婚事,当初也根本没与她这个做娘的商量。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又硬要收什么义女贴什么陪嫁,还要对自己发这样大的火……恒山伯夫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暗暗地哭了一场,哭完又恨上了那推冷玉如落水的丫鬟,怒气冲冲去发落了。

郑瑾倒是满心的欢喜,虽然被禁足半年,但自觉不必嫁给那疤面的少将军,禁足也无妨。看着外头阳光明媚,便叫丫鬟碧桃把琴拿出来:“半年了都不曾好好理一理。香兰那边如何了?”

碧桃一边拿琴一边道:“夫人正审着呢,碧桐悄悄去看了。那小蹄子一口咬定是失手推了冷姑娘,审了几次了,都还不肯改口呢。”

郑瑾冷笑道:“失手?娘就是太心软,依着我说,这种背主的贱人打死就是了。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倘若冷玉如真淹死了,她到哪里再找一个人来替她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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