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的天气变化无常,风沙暴雨是当地人们日日都会经历的大自然考验。位于此地的石戚此刻也没有逃过这特殊的洗礼,她看了看天边的变化,思及片刻便快马加鞭到了最近的一处小镇上,找到个客栈安心下榻起来。
寻了处稍微偏僻的角落吃着晚饭,从跨带里提着大白兔子的长耳朵放在木桌上喂起食来,在燥闷的天气里无精打采地食咽下腹。
‘这明明看着是要下雨,怎会如此燥热?’石戚试图压下心中的慌乱,白兔像是察觉到她此刻心情的低沉,微微晃悠着小脑袋后一瞬之间就跳进了柔软的怀,免不得让石戚惊呼。
“小淘气。”
因为身上多了个重量让她莫名平缓了呼吸,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兔毛上抚着,恍惚中依稀听见马蹄声,如千骑良兵虎视眈眈地赶来。石戚赶紧朝外边看去,那支不知名的队伍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洋洋尘土中是一面熟悉的旗帜。
石戚不动声色地抱着白兔回到上面安排好的住房,本欲以为不会被人察觉到动作,却还是被那为首的人唤停了下来。
“姑娘有些眼熟。”来人一身铁甲,古铜色的肌肤显得他强势有力,“恕在下冒然寻问,姑娘可是那王耀先生派来的传信使者?”
“有什么事儿吗?”石戚轻描淡写地回答,瞥一眼他身后的士兵,个个都披戴盔甲,即使是坐着的也是一副肃穆之气。
“听闻京城王先生派人送来密函,我等本是接替韩将军替换那儿的弟兄驻扎边关,但来时遇到西夏军得了好一阵苦战,终是慢了一步。”
石戚颔首道:“无妨,先生要我送的东西已经交与了韩将军,我想到时他自会告知予你。”
“这是自然。”那人一笑,让人取了个酒袋递给石戚,在她满是不解的眼神中解释道:“燕云虽说是物质贫瘠,但这儿的特产也是颇有特色。回开封的路也有些距离,这马奶酒留着解解乏也好。”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石戚也不好推辞。她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酒袋子:“那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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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时,石戚骤然发现自己被浑身捆绑在黑漆漆的小房子里,手腕和脚腕皆被束缚着无法动弹,嘴里被塞着不知道早前是做什么杂物工作的已经泛着恶心臭味的灰色抹布。
她思考起来,好像在客栈回房后喝了点那人赠予的马奶酒,晕晕沉沉之后就睡了下去,醒来却在这里……美眸一暗,石戚愤愤想道:该死,中计了!
就是不知道绑她来这里的人是谁的下属,西夏敌军还是青龙会?这个不知明的敌恶势力,是想借着她威胁谁?
就在石戚沉浸在自己脑海想着前尘后果时,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屋外有人的脚步声。她赶紧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来人的谈话:
“哎,你说这次主子捉来的这人什么来头,还要我们好生看管不能懈怠,我在这儿待的都快要闲出霉了!”
“你这都不知道,里面关着的这人据说是如今水龙吟的盟主夫人,昔日在江湖中威名大振的少侠呢!而且我还听说,这女人跟朝廷背后的那位大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你看,这捉了她,唐门、水龙吟、移花宫、甚至是朝廷,不都会受到重创嘛。”
“哟,这么厉害的。那我们手里有了她,岂不是为青龙会立一大功了。正好,我刚从厨房那儿得来些吃的,拿些酒过来絮叨絮叨呗!”
石戚听着这些话不尽冷笑,心说敢拿我去威胁他们,我还不如一死了之。但现下被束缚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权宜之计是要先逃出去。
她手腕不断发力,欲要硬生生绷断这要命的绳索,可似乎关押她的人很是了解石戚的事情,之前中计喝下的马奶酒许是加了软骨散,以至于她发不出平时的一半力气。所以到现在,她愈发用力的结果只是导致手腕出现抹不去的红色印记。
“太狼狈了!”石戚暗想,她心下发誓:若这次平安逃出去后,绝对要好好练功,不能再因为若有若无的懈怠心理荒废功力了。
突得,漆黑的小房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能恍惚地看见黑暗中的长长的白色——是她养的大白兔子。
只见这只通人性的兔子一步三跳地蹦到石戚面前,它晃着小脑袋仔细看看她的模样,渐渐地将视线移到石戚的手上,眼里流露出石戚不可察觉的心疼。它手脚并爬地凑到被绳子缚着的手边,张嘴就是大口大口地啃咬,似乎是不把绳子咬下来就誓不罢休。
看到小家伙如临大敌的模样,石戚不免好笑,她想出声阻拦它,可以现在的这个狼狈状态看脸动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