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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的梦乡(20)

作者: 正弦倒数 阅读记录

“我妈说的,斤斤计较的感情都不牢靠!把钱算得越清楚,代表这个人越无情。他想离开得干净利落,不留情债,也不留钱债。这样的人如果还想和人搞在一起,那十有八九就是馋别人身子!”

宁清辰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右手焦躁地把玩着钢笔。

半晌,他冷冷道:“你来干嘛的?”

周玺刚滔滔不绝发表完自己的看法,这会猛不丁被宁清辰的口吻吓坏了,腿肚子打哆嗦,“送、送材料。”

“材料,搁下。”宁清辰手指点了点桌面,又点了点办公室大门,“你,滚蛋。”

“他听见动静转头时,像只警觉的兔子。我不知道自己那时是什么样,可能很傻。房间在薄薄的夜色里,他在夜色里笑了。

“他从床尾拿到手机后就躺回我身边。我躺着立正,不敢有半分僭越的动作。可我明明已经脱得内裤也不剩了。

“他玩着手机,口中说:‘对哦,你眼镜呢?除了上课,就没见你戴过几次。’我回他,‘我度数不高。’戴眼镜看起来更像个知识分子。

“我一直盯着他,他像没有察觉一样,也不介意。我看到他扬起唇角,看到他尖尖的虎牙,‘戴上吧。戴上了更变态。’我说,‘好。’

“我们俩光着身子躺在被子上,天完全暗了,他没有提回家的事。我把床头灯按开,屋里亮得朦朦胧胧。

“我问他,‘冷不冷?’他放下手机,终于扭头看我,‘有点呢。’他缓缓地趴过来,冰凉的手放在了我的阴茎上,‘老师,你这里最暖和。’那样的触感使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爬满了胳膊,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我看到他胳膊上的伤,除了淤青,还有明显的擦伤,很新,痂只结了薄薄一层,似乎还被他抠过一个角。他的肉是嫩粉色的。太阳穴在那时突突跳个不停,愤怒是热的,翻滚不停的。

“他执着地要望进我眼里,干扰我的思路,他轻轻问,‘你知道我哪里最暖和吗?’他在说这话时,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了,我抿唇摇头。他又笑了,没趣地把我推开,准备继续玩手机。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没办法放在这里解释。那些事就发生在一瞬间,我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我按住了他的手。他不悦地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把那天在厕所里问的问题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谁欺负你?’

“他要抽回手,语气很凶,‘跟你没有关系。’

“他的力气太小了,我要困住他简直毫不费力,他挣不脱。可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嫌恶,我害怕了,竭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温顺,‘告诉我,我帮你。’

“‘松手,’他在我身下没有一丝怯懦,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扎着我,‘我现在就走。’

“我知道自己慌神了,难过了,我难以自制地四肢酸麻。脑子里已经想着跪下挽留他,用这具腐烂的、枯槁的躯体为他做任何事。可我的骨头却那么硬,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我缓缓吐息,‘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告诉我。’

“他忽然不挣了,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我的眼睛。他问,你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他的伶牙俐齿。我干脆做个哑巴,安静又坚决地摇头。我死死箍着他,等他给我一个答案,哪怕今夜之后他不会再多跟我说一句话。

“我有种孑然一身的利落,有种发狂的决绝。我武装自己,企图在那一刻和他势均力敌。

“可他哭了。

“眼泪安安静静地滑落下来,整张脸却痛苦得微微扭曲,痛苦中弥留的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抗争后的无奈和愤恨。他仰躺着,眼泪积在他的耳畔,鬓边,湿漉漉一片。

“他像个被夺走了武器的战俘。

“霎时,我的手腕没了力气。在他面前我丢盔弃甲了,我弯下脊梁,我投降了。

“我用我粗糙笨拙的大手给他擦眼泪。

“他推开我的手,偏过头,泪水划过鼻梁。他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我讪讪将手收回来,不再碰他。只是身体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堵墙,以防他任何离开的动作。

“他抬起手背,挡住了眼睛。我说不出劝慰的话,沉默地待在一旁。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就在我这里。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意义,我会永远享受这样没有意义的人生。

“他的眼泪慢慢止住了。他红着眼圈看向我,嗓音沙哑,‘是我爸。’他抬着下巴,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怎么样,你还要帮我吗?’

“我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我说,‘他是谁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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