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响没有问他救治小乞丐母亲的钱是哪从里来的,似乎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而他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跟他说他把玉佩拿去当的事,于是也沉默着。
没过多久,他们知道了小乞丐的名字,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常琰。
他跟他娘亲原本是江苏人,家里曾经也算是大户人家,常琰六岁时父亲患病去逝,只剩下孤儿寡母独撑着一个大家族,后来常母遇人不淑被小人谋家产,他们两个身无分文的被赶出了常家,几年来一直辗转流浪,最后来到了这个边区的偏僻小镇。
不知道是不是常母连续遭遇骤变的原因,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如今,更是奄奄一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境地。
04
风响烧了一大锅的水,请来邻居的妻子并跟她借了孩子穿的衣服。
热情的大婶爽快的答应了风响的要求,为已经虚弱得不能动弹的常琰的母亲洗澡,并带来了跟常琰同年纪的他儿子的衣裳。
在用来沐浴的小屋里,大婶在帮常母净身,在后屋的一块空地上,风响像兄长一样细心为单薄瘦弱的常琰洗身子。
他首先是把常琰已经被污垢结成一团一团的头发剪短,然后找来皂角用来洗粘在他头上的顽固污垢。
为了把那些顽固粘在他身上的污垢清洗出来,风响用了些力气,把他的皮肤都搓红了,问他痛不痛,常琰却只是用力抿着嘴,坚强的摇头。
看着常琰坚强漆黑的大眼睛,风响一时间愣住了,他仿佛从小小的常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子,却容纳着令人意外的倔强与坚强,不管多么苦难的日子,总是默默忍受,诉说痛苦的眼泪,从不允许软弱的流出……
「哈啾!」
常琰的一个喷嚏惊醒了风响,他连忙舀来一勺热水浇到常琰身上,让他身体暖起来才不会受凉。
觉得他与常琰之间过于沉默,风响找来话题——「常琰,你是怎么遇上你冉大哥的?」
常琰有些不安地看着风响,咬住了下巴不敢说话。
「说吧,风大哥不怪你。」知道他在害怕说出实情,风响一边为他搓洗身子,一边柔声道。
「我……」低下头,常琰嗫嚅地回答,「我,偷了冉大哥的银子……」
「后来你冉大哥追上了你,让你把银子交出来时,你问出了实情,听到你的话,冉大哥没有怪罪你,还让你带他去见你娘。」就像当时在场一样,风响的话让常琰瞪大了眼望着他。
「你知道啊?」
「我猜的。」风响轻轻的笑着。
「你知道的真清楚,冉大哥没跟你说吗?」
「没有。」他没有问,云似乎不想让他问。
「冉大哥从当铺出来我就注意到他了,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钱袋,我一时忍不住才——」
「当铺?」风响往常琰身上浇热水的动作停住,愣愣地看着他。
「是当铺没错啊,冉大哥好像把什么东西给当掉了。」没有注意到风响异样的神色,常琰乖巧地点头。
常琰洗完澡后,完全是一个伶秀的小男生,穿着对他而已还是有些宽大的衣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也已经为常琰的母亲洗完澡的邻居大婶一直对他赞不绝口。
她很喜欢常琰这个孩子,在征得孩子与风响的同意下,她把常琰带到自己家,让他跟自己的孩子玩儿去。
当到他们离开屋子到邻居家里去时,风响好好安顿了一下吃过药后一直沈睡的常母。
接着他走到他与冉云蔚一同居住的屋里翻箱倒柜。
原本在屋里安静看书的他见到风响在不是很宽敞的屋里到处翻找时,不解地放下手中的书问他:「风响,你在找什么?」
没有回答,风响只是用幽黑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翻找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看到他这样,他知道一定是他的倔脾气又犯了,如果不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他是不会罢休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要不我帮你找找看?」
他的话一落,风响立刻站到了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那拿来吧。」
「什么东西啊?」
「玉佩。」
他愣了片刻,然后笑笑:「你说的是娘给你的那块祖传的玉佩啊,那不是你一直戴在身上的吗?怎么向我要了啊?」
「我说的不是这块。」
「……」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那块,你从小就戴在身上,娘求神得到的为你护身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