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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小哑妻(86)

作者: 骈屿 阅读记录

闵丘早些年去看过陆追几回,也是因他同六皇子情谊深厚,盯在身旁的眼睛太多,生怕露了端倪。后来陆府态度有变,闵丘又去领命驻守边关,这才断了联系。

断断续续十余年就这样过去了,长到旁人都以为上面的那位圣人早已坐稳了龙椅,哪里知道圣人心中根本没有放下。

斩草需除根,不能留半分半毫。

陆府被血洗,虽明面上说是贼人仇家所为,但闵丘知道,怕是陆家终于耐不住苦寒将事情说了出去,想要用六皇子的遗腹子来换得功勋爵位。可谁知惹祸上身,那孩子不知怎的逃了,而陆府却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闵丘不知道陆追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头,也不知道陆追在陆府里受过多少委屈,更不知道夜夜梦境时时耳语几乎要将陆追逼成了个疯子。

闵丘只知道这是故人之子。故人生性平和温厚,他的儿子定然也应如此。幸好陆追见他的时候态度还算装的好些,正符合他心里勾勒的模样。

此时天下已定,早已不是当初两位皇子争权夺位的时日了,更何况外有瓦哲部经过十几年的修生养息,大有蠢蠢欲动之势。

闵丘从未想过要拱陆追上位,他只是尽自己的那份故人之情,将自己知道的兵法武艺俱都教给陆追。

若有一日他能在沙场上为国尽忠,也算不违一腔故人血。若是不愿,自己便给他准备些银子,让他做些营生。

闵丘并未将陆追的身世告诉他,只当陆追是个上进的学生。实则是闵丘在官场上见人见的多了,总觉得陆追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他也不想将这身世说了去,以免陆追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亦或是被有心之人当了旌旗。他拿着自己与陆府的交情当幌子,却不知道陆追早已知晓一切。

一方做哑,另一方便也装聋。各取所需,无伤大雅。

闵丘对陆追可算得上是不错,但陆追却并不怎么领情。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闵丘觉得陆追应将陆家记在心里,感谢陆家养育他长大。

陆追觉得可笑,陆家对他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一家庶子,过得甚至不如小厮,时常穿不暖吃不饱,还要被羞辱惩戒。

更何况天家人丁稀薄,男丁更少,一开始陆家将他留在手上只怕也并非是为了对六皇子尽忠。至于后来,更是想拿他的命去交换荣华富贵。

但陆追厌烦与人解释,更不稀罕说自己曾经的苦,便只是笑笑马虎过去。

“陆哥,你家来人了。”有个顽皮的少年趴在窗沿上,嬉皮笑脸的冲着里面喊道,见到闵丘还坐在里面,吐了下舌头,连忙钻了出去。

闵丘看了眼日头,这才说道:“今日的功课便暂时先这样吧。”他收拢书卷,说道:“己安,你入门晚些,总是要比他人多勤奋,但你每日只能早晨来读书习武,纵是天赋过人也难将根基打牢。不若同家中说一声,日后过了申时再回去。”

陆追如今上午来私塾,下午便会回阮家去,帮阮澜做些活。

陆追看着窗外那抹浅绿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多谢先生好意,但家中有姨父生病,全部生计难道要压在表妹一人身上?我多努力些便是。”

若不是一定要学些东西,陆追倒是情愿天天在阮澜身边。

窗外那浅绿色的身影已走到了近旁,阮澜隔着窗户冲陆追笑了下,一转身便进了小屋。

她先将手里的提篮放在桌上,上面一层交给闵丘,同时还有张字条:“今日做的是米线,先生尝尝。”

“阮澜的字是越写越好看了。多谢。”闵丘打开竹篮,里面放了一大一小两个陶坛,其余便是数个收口小瓶。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吃食架势,踟蹰问道:“这……该如何吃?”

阮澜将大陶坛掀开,里面是煮的冒了黄油的鸡汤,香气宜人。空了一早上的肚子,再闻这味道难免馋躁。

小陶坛里面则是米线。阮澜将米线倒进大陶坛,又将那数个收口小瓶一个一个的倒了进去。保在大陶坛里面的鸡汤仍烫手,这些配菜进去焖一会儿,未出片刻便色香味俱全。

这段时日她又烧了些红釉瓷去卖,瓷器铺子掌柜的收的勤,还给她提价了。这便让她身上宽裕了许多,后院养了几只鸡,每日有鸡蛋吃不说,时不时还能开个荤,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这倒是新奇。”闵丘夸赞道:“阮澜生了双妙手。这套东西也是自己烧的吧?”

他对阮澜也是了解颇多。

一是陆追大抵说了下自己住在阮家的缘故,闵丘感谢阮家父女慈善之心;二来是因为他与秦楚周是老友,知道秦逸和阮家这姑娘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