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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小哑妻(33)

作者: 骈屿 阅读记录

陆追毫无知觉。

阮澜咽了下口水,慢慢走上去,拉了下陆追的胳膊:“阿追。”

陆追毫无知觉,他只一甩胳膊,阮澜向后跌了两步才堪堪站定,她眨了眨眼,转身出了厨房。

过了片刻,阮澜拎着一桶井水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葫芦瓢兜了一勺水,冲着陆追的脑袋就泼了下去。

即便是在春末,井水依旧冰冷,刺骨的寒意将陆追逼了个清醒,他转头看向阮澜,手里还拿着那把沾了血的刀。

阮澜顿了一下,说道:“留点力气,一会儿还要干活呢。”

说完,她快速的退出厨房,还把门关上了。

陆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感觉到上身湿漉漉的,过了片刻,他的神志才慢慢回来。

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顺着手腕向下流动的血,菜案上的肉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追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在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里,他喘不上气儿,无法呼吸,甚至感到彻骨冰寒,有种独处于世上的空旷感。

而这感觉,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自己都做了什么?

“嗑哒”一声,陆追将刀放到案板上,他走到门边,却没有气力去推门。

外面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提防的眼神?怀疑的眼神?恐惧的眼神?

又或者,她已经跑出去叫村子里的人了?

对于自己,没有地方是安定的,从那个梦境开始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自己终其一生都要受到那梦境的指引和摆布,踏上同样的路,做同样的事,接受同样的结局。

“吱呀”一声,厨房的木门又轻轻的被推开了一道缝,露出阮澜一半的脸庞。

她看见陆追站在自己面前,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站直身子喊了一声:“阿追?”

陆追只看着她,一动不动。

阮澜端详了稍倾,见拿把菜刀已经好端端的放在了案台上,这才舒了口气,大方的推开门,走到他面前。

她又小声的喊了一句:“阿追,冷不冷?”

陆追在看她的神色,可却未曾从中看出半点端倪。她眼中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东西,若一定要说一样,那便是担忧。

阮澜犹豫了片刻,伸过手来牵住他的手:“走,出来晒晒太阳,井水好凉的。”

她的手十分温暖,即便是隔着黏腻的血液陆追也能感觉到。

她不怕他,那手握的紧紧的,带着他从那狭小的空间走了出来。

“兔肉泥正好给爹爹蒸了吃,好消化。”阮澜一边走一边说着:“别怕,没人来追你了。”

她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阳光猛烈,一切奇形异崇都潮水一般的褪去,只剩下陆追一个。他抬头看了眼刺目的太阳,又低下头去看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这感觉很奇特。

作者有话要说:陆追:记我还嫩的那些年的第一次心动。

第十七章

阮澜就这般牵着陆追的手,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那一点一点的温暖沿着指尖向陆追的身体里涌去。

有只白头的小雀落到了树枝上,踩的树叶轻颤。它歪着脑袋发出一串清脆的婉啼,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院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陆追猛地回过神,逃一般地挣脱了阮澜的手。

阮澜歪头看他,她眼睛像那只小雀,柔软的让人心疼,生动的让人诧异。

陆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却仍强撑着说了一句:“也不嫌脏。”

阮澜见他神色如常了,这才展露笑颜,眯着眼睛笑道:“嫌谁脏?嫌你吗?”

这话反倒叫陆追不好答,他冷声回道:“我去换身衣服。”说完,便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方推门,就听见阮澜在后面轻喊了一句:“等你出来吃东西哦。”

陆追手顿了一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阮澜转身进了厨房,快速的把案板上的肉分类整理好,又把四溅的血迹擦干净。

她吐了口浊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这就凶杀现场了呢。

她把兔肉泥铲到斗笠碗里,加了一点黄酒去腥。最近爹爹身子不好,吃的一直清淡,一下子吃肉还是别闻肉腥味。之后又加了点盐拌匀,先放在一旁等入味。

至于兔肉丁那就简单多了,手头上有什么用什么。

墙上挂着的蒜串儿来两瓣拍扁,加点黄酒,然后扔了兔子肉进去煮开,漂去血沫捞出来。草草刷完锅再扔蒜、花椒,兔子肉下锅一抄,再加各类佐料,香气涌上来简直要勾出口水。

终于能吃到肉了!阮澜感动地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只有一点可惜,没有辣椒。

不过想到辣椒这种东西在历史上也是属于舶来品,阮澜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