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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缠(87)

逐野、逐野——我之前的生活只有逐野,只想逐野——不知何时,匮乏到,只剩逐野。

终于到了今天,没了逐野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笑啊,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今晚,我可能要露宿街头。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卫舒。

在“浩天”时我跟卫舒的交情一向不错,并且我记得离开前,他还叫我经常找他聚聚的。

这么一想后,我找到公用电话亭,打了卫舒的电话。

不久,他便接了手机:“喂,哪位?”

“卫舒,是我,丰逐云。”

“哦哦,小丰啊,真意外啊,你会打电话过来。对了,有什么事?”

“我……”

“有事你尽管说,能够上忙的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

“……卫舒,你现在是在家里?”

“对啊。”

“我……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就一个晚上。”

“当然可以!我家虽然不大,但正好有间空房,不止一个晚上,你想住多久都没事。”

“卫舒,谢谢你!”

“客气什么!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在家哪吧,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吧。”

“我在市中心的商业街街口那等你。”

“好。我这就出去接你,很快就到了。”

“嗯。”

交代完后,我挂上了电话。

至此,我的心口莫名的一阵酸涩,差点又想落泪。

没了逐野,我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离开电话亭向街头走去,我让自己没入层层人海之中。

我到我跟卫舒相约的地方不久,卫舒便开着车赶到了。

在去他家的路上,他有问为什么我要跑出来,我笑笑,说逐野有事不在家,我没钥匙,又不想让逐野知道令他担心的不能安心工作,便想借住他家一晚上。

他一脸明白的模样,便不再追问。

他又问我吃东西了没,我还未回答,我的肚子便急着表明我的现状了。

卫舒明了的一笑,转了车头载着我往餐馆的方向开去。

我请你吃顿好的吧!开着车的他转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卫舒家睡的那一晚上,我一夜辗转难眠。

可能是不习惯,可能是认床,可能是枕头太高了,可能是床太硬了,可能是房间的味道不对,可能是──因为逐野──我第一次一夜不归,他的反应是什麽,会生气会著急会担心会胡思乱想──那次他一夜不归时,我就这样。

他应该不会吧,因为现在,他不需要我了,不要我了。

他已经在用办法赶我走了,先是文件事件,接著是夜不归宿,毕竟我们还有兄弟关系,他不敢明著跟我谈分手,於是想办法让我自动离开。

其实,不管怎样,只要他真的的不需要我了,我不会死缠住他的。

我还有尊严,笑著说离开的尊严──更何况,我在与逐野成为情人前就已经有准备了不是吗?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准备。

只是,为什麽我越这麽想,心就越酸楚,越痛苦。

把头埋入枕头,我的泪水涌了出来。

话说得好听,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离开逐野,不想保留什麽尊严,我甚至还想像电视里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一样跪下来求他不要离开我……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到底该怎麽办?

第二天清早,我顶著一双红肿的眼睛出现在卫舒眼前时,他吓了一跳,连连问怎麽了。

我已经笑不出来,连动一下脸皮都觉得困难,用力张嘴,我告诉他,我晚上只是睡不好。

认床了吧?卫舒的眼睛一直盯著我肿起的眼睛看。

我点点头,可能吧。

吃卫舒到街上买回来的早餐时,卫舒问我接下来该怎麽办?

我告诉他,等会就回去看看逐野回来了没。

哦。他点头,那吃过早餐我去上班时顺道送你回去吧。

我摇头,不用了,我坐公车就行了。

他又哦了一声,随後,我们不再交谈,安静的吃著早餐。

跟著卫舒一道出门,在路口处我们分开,望著他的车子远离我的视线,我转过身,慢悠悠的踱著步。

我估算逐野差不多也该上班时,才坐上了回去的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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