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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缠(31)

原本就打算与逐野断绝通讯,遇上韦柳柳之後,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我对同宿舍的同学表示,以後有打来找我的电话一律说我有事出去忙了,为了尽量避免接电话,我很少呆在宿舍里,要麽是泡在图书馆,要麽是跟韦柳柳出去玩。也因为出现了韦柳柳,同学们对我的这些作法并不感觉奇怪,一致认为我是色迷心窍,连家里的电话都懒得接听啦。於是他们都很合作的为我挡住了逐野打给我的所有电话。

听我的同学说,刚开始逐野打电话找我的次数很频繁,不过过了段时间後,渐渐地少了起来。

听了,我心里点涩,我知道逐野一定是厌烦了这种游戏,或者是找到了可以让他转移心思的人或事物……罢了罢了,总之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不是吗。虽然现在有点难受,但总有一天我会习惯,就像习惯逐野的出现一样,习惯他的离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可,在我最後一次打电话给逐野的一个月後,我的母亲来找我了。

对於母亲的出现,我很意外。

现在是农忙时节,这时候母亲应该是呆在家里务农的啊?

虽然我的学校与我家就在一个地区,但从家里来学校还是要花上好几个锺头坐火车,还要转车一次才能到达。

这麽远的距离,是什麽事让一向放任我的母亲亲自跑来呢?

虽然很困惑,但我还是迎接了母亲的到来。带母亲到宿舍里安顿好,并把母亲从家里带来的一些自家种的花生,母亲腌的萝卜干分给了舍友。

或许是觉得在母亲面前狼吞虎咽很不好意思,又或许是想留给我与母亲一个独处,方便谈话的空间,一向行为举止大咧咧的几位舍友在我为母亲倒开水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我给他们的那些花生、萝卜干也一并消失了。

看到我盯著方才还闹哄哄此刻却变得寂静无声的宿舍的傻样,母亲噗哧一笑。

“他们都很有朝气。”母亲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得出来,你跟他们相处得不错。”

“还算可以吧。”我把水杯交给母亲之後,坐到了她身边,“妈,你怎麽会来学校看我?现在不是农忙吗?你来了,爸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我一边问,一边掏母亲随身带的一个大挎包,果不其然,我翻到了我最爱吃的,母亲亲手做的辣椒酱。我一打开镶子的盖,辣椒酱的香气顿时四溢,馋得我没多想就用手指头揩了一些塞到嘴里。

嗯──好香好辣好爽!

我一定露出了很满足的表情,身边的母亲眼睛充满溺爱的笑著摇头:“看你那馋样,活像十年没吃过东西啦!”

“一个月没吃就如同十年啦!”我小心地封好,打算呆会儿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这瓶辣椒酱藏好。免得给我那群跟我一样馋的舍友瞅见了,我的这瓶得来不易的辣椒酱就如同上次我带来的那瓶一样不到一天时间给他们扫个精光。

“辣椒酱是逐野让我带来的。”我的手因母亲的话突然滑了一下,差点让手中装满辣椒酱的瓶子摔到地上。

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母亲啜著水继续说道:“我本不想来的,但逐野非要让我来一趟,他说他打了一个月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你,很担心,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我拗不过他,便答应他来看你。然後他又说带一些辣椒酱给你,你爱吃,还要多带一些。”

看到我垂著脑袋,母亲歪下了脸慈祥的看著我:“妈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一定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的,便放心的让你呆在学校里。可逐野就是不放心,他说你个性迷糊,被人骗去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钱──”

“妈──”我向母亲不满地嘟嚷。被人这麽说,不管是谁,我都觉得很不高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母亲笑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长得再大,在她面前,我都只是个孩子,会任性撒娇的孩子。“不过你得跟我说吧,为什麽一直不接逐野的电话呢?让逐野这孩子这麽担心你。”

我把手中的瓶子放到床边,耸耸肩,用平常的语气跟她说:“还能是什麽,忙呗。我参加了社团,天天要去练习,加上刚开学,怎麽说也得多努力吧,所以又经常泡在了图书馆里。也不是说不接逐野的电话,都是错过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母亲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水喝完,我刚想帮她再倒一杯,她却阻止了我,“不用了,不喝了,我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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