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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缠(25)

“还能是什麽?”他的回复,像在说话一样劈里啪啦的一下子出来了,“家里有爸妈不能放肆,学校有同学在不能公开,我才不要在网上都还有人打扰我们谈情说爱!”

呯!他的话像子弹直接射入我的身体,不但令我全身的血液倒流,窜到脸上造成面部变得通红,还震得我身体发抖,连敲键盘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是预知了我的反应,还是根本不在乎我的回复,画面上,又跳出了逐野的回复:“打开视频吧,我想看你。”

我扭头看看网吧里的情况,网吧人不多,但打开的电脑都安装了摄像头,坐在显示器前的男男女女正热火朝天的与电脑另一头的不知名的人士聊著。

如果要装摄像头的话到收银台叫一声就行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显示器,我突然想起了申请开机前网管对我说的话。在位置上坐正,我生涩的在键盘上敲下了一排字:“这间网吧没有摄像头。”

一排的省略号代表电脑另一端的人的不满与无言,“下一次找个有摄像头的网吧!!!”三个惊叹,说明了他的坚决。

在心底,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看我的心情吧!我得意洋洋地想著。兴奋於自己也能做到能令几乎无所不能的逐野完全没辄的事情。

而我,现在还想让这份满足延续,“逐野,我要下了,学校要上课了。”

肯定对方看不到,我对著显示器乐滋滋地笑著,什麽上课?新生开学,要到明天才正式上课。

逐野又是一阵无言,“下次什麽时候有空?”画面上跳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能见到他咬牙切齿一个一个敲字的模样。

“这个,说不准。”我开始悠然地敲著字,“你知道的,开学嘛,一大堆的事情,开学典礼啊,熟悉校园啊什麽的……”

“那好,我们电话联络,什麽时候有空什麽时候上来,记得,下次一定要找个有摄像头的网吧!”

“好。”我应付著,“我下了。”

“嗯。”

“你什麽时候下?”

“你下我就下。”

没有再多说什麽,给了他一个再见的表情,我关了即时通讯工具,也关了电脑。

分别已经两个多星期,从他成为我的弟弟开始,我们头一次分开这麽长的时间,说不想他是假的,之所以拒绝见他,是怕更想他。

坚决的关了电脑,带著一份空虚,我付了钱离开了网吧。

那天之後,宿舍的电话因为线路要大整修,足足两个星期後才能继续使用。这段期间,我因为忙著熟悉校园与学业,或与新认识的朋友在学园为新生举办的一次次活动中玩得忘乎所以,一直没有给逐野打过电话,就算到了时间开始宽裕,我也熟悉了大学生活的时候,我也因懒得多跑动没有到校外给他打电话。

待宿舍的电话终於通了,害怕逐野会因此大发雷霆的我才战战兢兢的打他宿舍的电话。

迎接我的不是我所想的逐野的暴怒,而是他的舍友客套的回话:“丰逐野不在,教授把他叫出去了。”

“教授为什麽要叫他出去,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我一听,心急地只能这麽想。不管他对我做过什麽,对我而言他都还是小我四岁的令人不由得想照顾的弟弟。

“不是啊,是丰逐野在上次学校的学术演讲上出色的发表引起了教授的重视,教授一直把他叫出去讨论学业上的事情呢。”不难听出,这位同学语气里对逐野的敬佩,他的话令我呆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逐野没出事就好。”我淡淡地回答,“他回来後跟他说一声我打过电话给他。”

“好,我会的。”

“谢谢你了。”

“不客气。”

挂下电话,我无力地倒回床铺上,不理会同学叫我出去玩的声音,当宿舍只剩下我一下人时,我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抵御突如其来的空虚。

原来,就算没逐野不在我身边,我与他的差异还是能够破距离的传来。

已经不像我们同校天天有人提醒我与逐野的不同,已经不像我们还只是单纯的兄弟时,我即使听到再多的这种比较也不会放在心上,还由衷为弟弟的出色感到骄傲。

我们的关系在逐野的蛮横下完全改变,我开始接受这种关系,努力习惯这种转变,然而我发现,转变之後的最大不同,是逐野的一举一动更牵引了我心中的千头万絮。我变得更为敏感,稍稍的,只要有关於逐野的任何事,我都专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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