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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沦陷(57)

桑酒本就没什么力气了,醉意更加涌来,她的声音轻了很多:“松手。”

“不松。”

依旧是两个字,寸步不退。

桑酒沉默了一会,她骤然提高了声音:“温季瓷,你是聋子吗?我让你松手,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温季瓷的视线落在黑暗里,他的眸色是深敛的黑,这一瞬,似有烟火在墨色里乍现。

那点微光以燎原之势蔓延,顷刻间便覆盖成了燥热的暗火。

昏暗中,温季瓷抬起了眼,他的声线低哑又压抑:“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许久,桑酒渐渐安静下来,她放弃了挣扎,任凭温季瓷抱着。

温季瓷低头看桑酒,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下颌很尖,玫瑰色的唇瓣此时苍白一片。

此时,桑酒的黑发散乱在他身前,她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侧,他却依旧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她是他的妹妹,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却在她喝醉酒的时候,任凭自己放肆一次。

沉溺在这场虚无的梦境中,哪怕天亮这场梦就醒了。

温季瓷拥抱着怀里带刺的花,越拥紧,刺越细密地没入他的骨血,一点一点地游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

直至心脏。

她的气息是藤蔓,缓慢地,轻易地勒紧着他的呼吸,刺痛着他的血肉,他却甘之若饴。

桑酒贴在温季瓷的耳侧,她闭上了眼睛。她的肤色白到透明,睫毛似蝶翼般颤抖。

她哽咽着开口,声线轻得似快拉断的丝线。

“哥哥,我现在喝醉了,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哪怕一次也好。

温季瓷身子僵直,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桑酒的颈间,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极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话音落下,桑酒身子一颤。

这时,她抬起头,重重地咬上温季瓷的颈,那样用力,像是在发泄她所有的怒火。

温季瓷身子僵住,疼痛漫起,他却恍若未察。

他抬起手,极为温柔地抚上她的长发,纵容她的所有动作。

疼痛所过之处,在肌肤上似有火在蔓延,却寸寸冻成了冰雪。

桑酒的身子微微颤抖,半晌,她抬起了头,却不看温季瓷,极淡的声音响起:

“温季瓷,你有心吗?”

温季瓷身子一震,却沉默无声。

过了一会,桑酒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这么倚在温季瓷怀里沉睡了。

温季瓷却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未动。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影,像是没有灵魂的雕像。

温季瓷脸上毫无血色,却讽刺地扯开一丝笑。

此生唯一一次妄想。

却是对最不可能的人动了最不该有的绮念。

在国外的三年里,每想她一次,疼痛就勒紧他一分。

他本以为,三年他都熬过来了,现在他还怕什么?

但是原来,他最怕的是她的态度。她的误会和绝望,却是他最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无比清楚,心底的绮念一旦说出口,他和她该如何自处?

温季瓷麻木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无声地拥紧桑酒的肩。他垂头,埋在她的黑发里。

他开了口,声音隐着极深的情绪,恍若梦呓。

“桑酒,你告诉我,这条路我该怎么走?”

没有人回答他。

半晌,温季瓷把桑酒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温柔地掖紧了被脚。

周围黑暗重重覆盖,桑酒安静地睡着,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依旧那样鲜活地存在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是一场幻境。

温季瓷凝视了桑酒几秒,过了一会,他忽然俯下身。

他闭着眼睛,唇缓缓靠近,在桑酒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很快他就直起了身。

黑暗中,温季瓷的声音极轻,极柔。

“晚安。”

第20章

温季瓷的这声晚安在深夜遥遥消散,桑酒没有听见。

一晚上,桑酒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柔软的触感呼啸而至。她好像狠狠地咬了上去,那人没有闪躲。

下一秒,有人误闯进她的世界,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

桑酒望进温季瓷的眼底,他的眼神不纯粹,却独独倒映着她的身影。

桑酒猛地惊醒,她还记得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温季瓷俯身向她靠近,近得仿佛没有距离。

又是头疼欲裂,她稍稍翻了身,却受到了阻碍。

床边坐着一个人,因为桑酒的动静,有了动作,朝她看了过来。

桑酒一惊,脱口而出:“温季瓷,你怎么在这里?”

温季瓷目光很沉,掺杂了很多东西,当他听到桑酒的话时,眼底一闪,也没开口。

桑酒却没那么平静,她拼命回想,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温季瓷连房间都不回,留在这里等着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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