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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沦陷(56)

“我没有厌恶你。”温季瓷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桑酒的头更疼了,但她又忍不住想到,她第一次见到温季瓷时候的场景。

那一天,阳光很亮,却不及温季瓷眉眼一分惊艳。

她在想,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可是这样好看的脸,为什么总是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呢?

桑酒没有看温季瓷,她偏过头看着空气,喃喃道:“我经常会想,你到底讨厌我什么?”

温季瓷隐忍着开口,心口像是裂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怎么会讨厌你?”

他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奢侈,怎么会讨厌她。

桑酒轻声道:“原来你不讨厌我啊,那我就更可悲了。”

“你连讨厌我都觉得多余,我对你来说,根本连个陌生人都不算。”

“温季瓷,你有没有想过……”桑酒惨笑了一声,“我是人,不是木偶。”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你对我这么冷漠,我也会哭,也会伤心的。”

温季瓷的心生生地疼,他扶住桑酒的肩,直直望着她:“桑酒,你听好了。”

“我不讨厌你,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陌生人,我只是,我只是……”

话凝在喉咙口,他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桑酒抬起朦胧的泪眼,步步紧逼:“只是什么?”

温季瓷又沉默了。

桑酒的视线望进温季瓷的眼中,认真地问:“我不想听敷衍的话,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桑酒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问道:“温季瓷,你回答我,我这辈子还能当你的妹妹吗?”

桑酒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起初可能没有这么在意,越想却越成了执念。

温季瓷眼皮微微颤抖,她的问题,像是束缚着他的囚笼,锁着他,也困着她,人人囚在其中。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出来,却只能坠入更深的地狱。

温季瓷再次默然不语。

桑酒觉得她的头好痛,她不自觉在想,疼痛是不是会传染,不然为什么她觉得她的心也隐隐地在痛?

桑酒看着温季瓷,厉声道:“我只要你一句话,承认我是你的妹妹,这很难吗?”

她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声音却仍带着哭腔:“温太子,让你纡尊降贵地回头看我一眼,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一声声质问,温季瓷僵硬地坐在那里。

温季瓷,你听见了吗?她现在在问你。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你回答啊,你从来没有当她是你的妹妹,她是你生命中最无可取代的位置。

你想想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你忍心看她一次次失望吗?

温季瓷脸色越加苍白。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冷静地浮现,如果你要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喝醉了,你也要跟着她胡闹吗?

你已经过得这么痛苦了,现在,你打算拉她一起下地狱吗?

一字一句如雷声般震响,撕裂了所有的妄想。

温季瓷闭了闭眼,他的手缓慢地握紧,指尖紧紧扣在掌心。最终,手无力地松开。

他的尾指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像是在触碰那看不见的未来。

桑酒一直盯着温季瓷,因为醉酒,她的头很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脑袋一样。

她难受极了,但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季瓷。

温季瓷还是没说话,他的眉眼像是凝上了冰雪,他的唇色很淡,近乎没有一丝血色。

桑酒有些发怔,是因为她喝醉的原因吗。

为什么她觉得温季瓷眼底有着隐隐的痛苦和挣扎,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了。

温季瓷睁开了眼,他重新看向桑酒,种种情绪交织浮现,望向桑酒的视线像是黑夜将她覆盖。

寂静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的回答,他的嗓音寡冷又清淡,凉薄如锋利的刃,轻易地刺穿了每一处空气。

――“我无话可说。”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是对她的凌迟。

心灰意冷。

桑酒的头越发痛了,她却木然地笑了。

桑酒侧过身子,她的声线沙哑:“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蓦地扯着桑酒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了过来,拥入怀中。

温季瓷双手环住桑酒的肩,把桑酒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他那样紧地拥着她,那样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

毫不遮掩眼底的疯狂和肆意。

她挣扎,他逼近。她后退,他更近一步。

桑酒挣扎了一会,发现她根本抵抗不了温季瓷,冷声道:“放开我。”

“不放。”

他喑哑的声线牢牢囚着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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