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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沦陷(149)

下一秒,温季瓷朝着桑酒走了过去。

桑酒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不过她又想护着手上的花束,又想单手撑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起身。

刚仰头,温季瓷的气息近在咫尺,他蹲在了桑酒的面前,走近时他才发现,桑酒的眼角居然带着泪痕。

温季瓷反应过来,桑酒把刚才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唇角的笑意更深,温季瓷蓦地伸手抚了抚桑酒的眼睛。

“怎么了?半天没见哥哥,激动得都哭了。”

被温季瓷这么一提醒,桑酒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她立即拿花束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桑酒脸小,竟被挡得严严实实,她的语气有些羞恼,做着无力的辩解。

“我哪有哭。”

刚才摸到了湿意还残留在温季瓷的指尖,他头一回大发善心,没拆穿桑酒的谎话。

“嗯,没哭,是天上下雨,刚好落在我们桑酒的脸上。”

初春的天气晴空万里,明明前段时间风还料峭,如今连拂过的微风仿佛都泛着暖。

不过阳光喧盛,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迹象。

温季瓷一看就是在说反话,但桑酒有了台阶下,也不和温季瓷计较。

桑酒和温季瓷说着话,忘记了起身,温季瓷又不会让桑酒在地上坐这么久。

他倾过身子,一双手穿过了桑酒腰部两侧,不费多少力气就把桑酒从地上抱了起来。

甚至连桑酒手上的花束都没碰到半分。

桑酒站稳了身子,目光停留在温季瓷的眉眼间时,她又想起刚才温季瓷对着墓碑讲的话。

温季瓷很小没了亲人,温行知又是个男人,心思没有这么细腻,

即便后来桑玫的出现,可以补充温季瓷缺少的母爱,可那时温季瓷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最缺少最渴望母爱的年龄已经过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了。

桑酒几乎对温季瓷的经历感同身受,她有这样一个父亲,跟没有也差不多。

桑酒站在温季瓷的下方,温季瓷本就高的身量,此时更是比桑酒高出很多,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桑酒踮起脚,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学着安慰孩子的方式,在温季瓷的脑袋上摸了几下。

“别伤心,我保护你。”

桑酒的思想太过跳脱,要不是温季瓷平日里最了解她,不然不听她的解释还理解不了她说的这句话。

不过即便这样,温季瓷也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桑酒说的是什么。

温季瓷有些哭笑不得,笑过了之后又忽的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桑酒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微微恍神。

忽起了一阵风,吹起了温季瓷刚才放在墓碑前的满天星,细小的白花摇摇曳曳,最终坠在了桑酒的发间。

桑酒没有察觉,温季瓷却笑了。

尽管他听不到母亲的答案,但是他相信,不管哪个母亲都会以孩子的想法为主。

温季瓷知道只要他愿意,他母亲就会支持他。

温季瓷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桑酒也是,所以她在回家坐车这方面和温季瓷产生了分歧。

桑酒准备分别开车回去,但温季瓷提出坐同一辆车。

“还要找人把车开回去,也太麻烦了。”桑酒僵持在车旁,提出抗议,“反正我自己开车回去。”

说完,桑酒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

桑酒刚打开门,坐进了驾驶座,另一侧的车门突然开了,温季瓷俯下身子,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车门很快合上,温季瓷靠在座椅上,只是偏头看她。

“那就麻烦桑酒开车带哥哥回家了。”

此时,天色将晚未晚,夕阳沉了一半,天空染上了鸦青色。

温季瓷大半的脸也隐在了冷灰的色调中,只余一双眼睛投注在桑酒的身上,他就这样勾了勾唇。

“独处的时间太宝贵,就连几个小时哥哥也舍不得。”

车里的空间密闭,温季瓷的嗓音不轻不重,落在车内时,却仿佛有了回音,桑酒似乎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

不想拒绝温季瓷。

这一刻,桑酒才发现,她对温季瓷几乎是束手无策,光是这么想着,她的心跳声就骤然加快了几分。

桑酒立即偏开了视线,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故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我开车不好,你到时候别说我。”

温季瓷闻到车里还残留着的花香,他想起刚才桑酒如同最珍贵的礼物一般,忽的从天而降,跌在明媚的春光中。

那一刹那,他的人生仿佛姹紫嫣红开遍。

“那今天还开了这么久的车,特地来见哥哥?”

温季瓷声线中暗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让桑酒头皮发麻,耳朵发麻,连带着指尖都似乎震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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