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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沦陷(126)

“就这一次,可不可以?”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求你。”

他眼底是飘摇欲灭的火,为她而明,因她而暗。

桑酒怔住,当她看见温季瓷的脸时,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她习惯了温季瓷的强大,习惯了他的寡冷淡漠,那样一个高傲,从不低头的人,现在却对她摆出这样低的姿态。近乎哀求,近乎卑微地望着她。

像是世界崩塌。

但温季瓷不知道,他一直都是桑酒的天,桑酒仰望着的天塌了,那她的世界也崩毁了。

桑酒根本没有去深究,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从何而来。

她想到那些顾虑,喃喃道:“不可以,我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温季瓷到底是什么感情,但她知道,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桑玫和温行知一定会崩溃的。

桑酒怔怔地想,如果她是聋子就好了,这样她就听不见她拒绝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他悲伤的叹息。

可是,没有如果。

“桑酒,这是对我的惩罚是不是?惩罚我这几年故意对你疏离,惩罚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桑酒苦笑,这何尝不是对她的惩罚。

桑酒定了定神,重新看向温季瓷:“哥哥,就当我求求你,为爸妈着想,为你自己着想,放弃这件事情。”

“可以吗?”

温季瓷直直凝视着桑酒,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他低声喃喃道:“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他的声音越加低了,仿佛悲伤到了极致,几近绝望,他又喃喃道:“桑酒,我真的不甘心……”

像是有什么悄悄灭了,却脆裂无声。

“哥哥,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们……假装还是一对兄妹……”桑酒低低地唤道。

哪怕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她竟然还想着挽回。

他不甘心,她更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了他,不甘心从此和他陌路,她真的不甘心。

温季瓷的心死了,桑酒的心也跟着死了。

“求求你。”

桑酒仰着头,眼角带泪,最后一次低低哀求着他。

温季瓷却木然地看向桑酒:“你认为还回得去吗?”

桑酒沉默。

温季瓷惨笑了一声,当他说出这些话,当他真正直面他的内心,他早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温季瓷唇角弯起讽刺的弧度:“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可能放手了。”

桑酒闭上了眼,心如死灰。

黑发散落在她身后,在夜里泛着冰凉的光,无助又脆弱。

空气寂静,温季瓷深深地望着她,似乎只有她闭着眼睛,他才敢再一次展露他的内心。

黑夜里,是温季瓷先俯下了身。

他的唇冷又凉的贴上她的额头,一个近乎膜拜的吻,很浅很淡。触及那一刻,像是破碎的冰。

气息旖旎,一分分温柔游走在肌肤上,却在灵魂里一分分心肠寸断。

桑酒一颤,仍闭着眼,僵硬地吐出几个字。

“你疯了吗?”

温季瓷却恍若未察。

他又俯下了身,眉眼绝艳在冷冬里,却枯败似凋谢的落花。

不知何时,雨声又大了,那样喧嚣,那样纷乱,桑酒竟仍听到了他低低地唤她。

“桑酒……”

这一次,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鼻梁上。他们靠得那么近,鼻尖几乎抵在一起,他的呼吸却是嶙峋的藤蔓。

勒紧着她的呼吸,也划伤他的骨肉。

两人近在咫尺,气息缠绕在一起。近乎厮磨的姿势,却像是隔着没有尽头的天涯,各在一方。

桑酒的脸霎时又苍白了几分,她不想睁开眼看他,淡声道。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温季瓷仍没有说话,他只是贪婪地注视着桑酒,仿佛他再不做些什么,她就彻底离他远去了。

他再次弯下腰,离桑酒的唇还有几寸之远。

桑酒木然地开口,吐出的字诛心又诛己。

“温季瓷,不要让我讨厌你。”

温季瓷终于停了动作,垂眸凝视着桑酒。

遇见她,是他这一辈子最明媚的光影,却成了他心底最彻骨的痛,如他过去缥缈的那些年。

那一年的心事初动,那一年的仓皇躲避,那一年的压抑隐忍,那一年的鬼迷心窍……

回忆纷至沓来,兜兜转转已是七年,他努力想要靠近两人之间的高墙。

却想不到,还是抵抗不了宿命的无情。

窗外雨势凛冽,枝头微颤,在深冬寥寥的夜里,几片树叶悠悠地落下。

寒冬、冷夜、滂沱大雨、她倔强苍白的脸。

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恍惚间温季瓷竟轻轻地笑了,他沉在晦暗的光影里,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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