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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长风[快穿](17)

作者: 公子吾 阅读记录

事实上,谢梓音确实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爱她一点,对她严密监视的王远之无疑能够确定这一点。从这点上来说,她的“人渣”程度比起王高贤夫妇也不遑多让,只是她更为心机深沉假仁假义罢了,她会做到,用深情的面具欺骗谢梓音一辈子。

谢梓音率人迎了出来,她的丈夫先前带着小叔子上京一趟,如今已有小半年未曾相见了,妆匣里厚厚一叠未曾寄出的情诗凝结了她的思念,而途中夫君陆陆续续托人带回来的小玩意更是被她细心珍藏,时时把玩,但无论如何,真人就在眼前,没有比这更令她急切的时候了。

王远之对着她温柔一笑,王熙之忍着旅途的疲惫匆忙上前见礼,王远之望向他的眉眼也不觉温和了些许——这些年她终究调/教有功嘛,当年那个骨子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崇尚自由和平等的小家伙如今居然懂得些礼数了。

如果是早些年,王熙之一定会先紧着自己的旅途劳累前去歇息,至于长辈,也不过随意知会一声罢了。王远之没打算把这人培养成谦谦君子,挥了手就放他去休息了,自己上前执了谢梓音的手,二人叙着话同行了一段,王远之便自去洗漱更衣面见父母去了。

这边谢梓音回了房中,枯坐窗前良久,直到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替她点上了灯,她才惊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了。丫头走上前去为她拭泪,轻声劝导:“夫人快莫要伤心了,老爷不是回来了?”

谢梓音却是一把抱住了那丫头,轻声哽咽:“远之哥哥的手——不过半年未见,远之哥哥便又憔悴了。我一握他的手就知道,他身子已经存不住半点肉了。他才堪堪二十五岁,正值壮年啊!”

丫头被她抱得手足无措,盖因谢梓音是典型的大世家嫡支女郎,平日里从不失态,再是心腹的丫头也不能叫她露出半点不端之处。这时谢梓音伤心到极致之下顾不得一身仪态,叫丫鬟又怜又惧,出声劝道:“姑娘快收了声吧,姑爷爱重姑娘,半年不见,一会定会来叙话的。”

谢梓音缓缓放开丫头,轻轻解下头上珠翠,缓缓慢慢地露出一个浅笑来,对镜望了半响,才静静出声道:“今夜他不会来的。”

她招呼了丫鬟来给她净了妆,伺候着她沐浴,直至她坐上了床榻,才轻轻自语:“小半年未曾归家,他怎么会不去寻老太爷老夫人请罪呢?许久未承戒训,老太爷和老夫人又怎么肯轻易放他回来呢?”

她笑了一下,继而便有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的远之哥哥在受苦,我却只能装作不知道,远之哥哥他要瞒着我啊!”

她拭去眼泪,喘息了半响,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唇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声音轻甜地令人心碎,“夜眠不知雨,努力加饭餐。我的远之哥哥要做孝子,我只能做他的贤妻啊。”

☆、第 14 章

王远之此时身在家中小祠堂。

她动作随意地盘膝坐在角落,身下是柔软厚实的毛皮和锦被,身前的小桌案上是各色茶点与一摞纸稿,她一手中端着杯淡茶,时时呷一口压下喉中的痒意,另一手从桌上一摞纸稿里拿了几张,这是半年以来因留守诸人缺些权限而积压至今的些许悬而未决的家务。

旁边站了三两个华衣男子,垂首而立,待王远之时时垂询。

另一边,两个青衣小厮正在炮制一对刑杖,崭新的刑杖经他们的处理后,一头看起来似有血痕,另一头则是模模糊糊隐约可见手印形状的汗渍。而堂正中的地上散落着几根铁链,也是一青衣人聚精会神地仿制血痕汗渍,动作极为熟练。

虽然寻常时候不会有人特意来看一眼,但王远之行事一向周全。

直到晨光熹微,王远之才站起身,嘱咐人悄然收了桌案等物,铁链和刑杖摆到该放的位置,着人扶自己回了院子。

劳什子家法只是做个样子,但王远之确实一夜未眠,她如今的身子确实难堪,不免有几分不适。

嘱咐了人去回了夫人,听下人报上来谢梓音昨晚说的几句话,王远之默了片刻,很是有几分不辨喜怒的模样,半响才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净了脸,就挥手叫人下去了。

如果说在这世上王远之有对不起谁,那就是谢梓音了。

王远之为王高贤撑起王家,忍受其苛责至此,早已还尽生养之恩;她耐心培育王熙之,为他铺路,给他留下一手好牌,将一个完整的、强盛的王家尽数留给他半点不曾私藏,早已超过兄长之“友”;至于谢荀等人,她在时也多有回报……

——论迹不论心,不论王远之心里对他们情谊如何,至少所作所为绝无所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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