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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忘川(37)

「少爷是不是也跟著回来了?」郑其渊很快便对管家问道。没想到管家却摇头:「没有,老爷,仅姑爷一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一直在赶路。」「哦。」

正说著,看起来格外疲惫的白青隐走进了厅堂中,看见站在堂里的郑其渊与季烟雅後,他却什麽都没说,默默站著。

「青隐,你怎麽突然赶到苏州来了?」

郑其渊奇怪,但仍是上前询问。

白青隐的视线在厅堂里转了一圈,像在找什麽,然後才反问郑其渊:「长笑没跟你说?」「长笑?」郑其渊再次困惑地於妻子对视,然後才蹙眉问,「长笑说什麽,他不是还在京城里吗?」郑其渊的话让白青隐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难不成是我赶得太快错过了?也许他们还在路上──」低头呢喃一阵後,白青隐突然抬头,抱拳抱歉地说声失礼後,便又打算转身离开。

「青隐。」

郑其渊眼明手快的拦住他。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告诉我?」

白青隐侧过身直勾勾地看著郑其渊,其中的感情复杂得让人意外。

「郑老爷……」白青隐一开口时的冷漠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长笑已经离开京城,估计此刻还在回苏州的路上。我为了追上他快马加鞭赶至苏州,没想到却错过,因而决定再原路返回去寻找。」「青隐……」郑其渊微微睁大眼,错愕地盯住他,「你刚刚叫我什麽?」他是他的女婿,之前他一直都叫岳父,此刻一声郑老爷,完全就像是在叫唤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叫他怎能不意外?

白青隐低下头,再直视郑其渊时,眼底闪过无奈与抱歉。

「郑老爷,我与凝霜已经不是夫妻了。」

他的一句话,让季烟雅倒抽一口气,令郑其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郑其渊极力让自己冷静,但他的声音却越说越严厉,「是不是霜儿做错了什麽?」「不是。」白青隐诚恳地摇头,「错全在我,是我配不上凝霜。」「那凝霜的意思是……」

虽然有点自私,但是这时候郑其渊唯一想到的就是女儿对这件事的看法,她是不是也同意这件事。如果两个人都同意,而且理由充分的话,他也许没什麽话好说,他们郑家又不是养不起人,顶多让女儿回来住。但若不是……白青隐垂下眼帘,久久才沈重地道:「我已经把休书交给凝霜了,我想,她应该会在上面签字。」「应该?」一直不说话的季烟雅走上来,对他质问,「也就是说凝霜并不赞同这件事?」白青隐低头不语,但所有人都从他的态度里知道了一切。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青隐,你对我女儿到底有何不满?居然让你写下休书?!」季烟雅一想到女儿居然会被人休掉,想到以後她该如何面对众人的冷言冷语,她就对眼前的男子气恨不已。

「夫人……」

白青隐悲伤地看她,语气中充满自责:「凝霜无错,错的是我。凝霜太好,好到让我认为她不该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辜负一生,所以我才会这麽做。」「但是我女儿爱你啊!」季雅烟的眼眶红了,她记得清楚,当初凝霜回家时对白青隐的态度她一一看在眼底,深知女儿凝霜已经深爱上这名男子,她曾经还为她能获得如此良缘而欣慰,为何现在却发生这样的情况?

「但是我却不能够爱她,青隐的心,已经给了别人。」「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娶她!」

郑其渊立於他面前,指著白青隐声色俱厉地责问他。

白青隐望著眼前的两位长辈,无尽哀伤地道:「我要娶的是苏州首富郑其渊的女儿,但她不是凝霜。」「我们家就只有凝霜一个女儿啊,不是她还有谁?」眼眶发红的季烟雅一脸不解。

白青隐不知如何作答地用力睁上双眼。

「你倒是说呀!当初在郑府住时,你们俩不都还是好好的麽?怎麽一回到京城一切就变了呢?」郑其渊不语,听到妻子的话後,目光凛冽地盯住白青隐,要他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白青隐慢慢张开眼,沈痛道:「那都是假的,是我与凝霜装出来欺瞒两位的。其实,我从未与凝霜同床共枕过,凝霜还是处子之身……」季烟雅闻言,难以置信地後退好几步,最後倒坐在椅子上。

「啪!」

郑其渊一掌拍在桌子上,尔後指著白青隐厉声道:「白青隐,今天你把一切给我说个明白!」白青隐看著他,无言良久後,最终还是开口悲恸地说道:「我原本要娶的人,是男扮女装,让我以为是女子然後不由自主爱上的长笑。」他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任是冷静的郑其渊也惊得後退好几步,瞪大眼睛看著不远处一脸痛苦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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