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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帝知道(95)

作者: 枼青衫 阅读记录

“阿添,你可以不计后果,但总要考虑好后路。”

魏邵天极为不耐,他不擅长与傅家人打交道,只要交谈超过十句话,一定会开始疲倦。

“说完了?”

傅桓知补充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她考虑。”

他想从魏邵天的脸上找到些许波澜,却一无所获。傅桓知握了握无名指上的钻戒,“阿添,我没有结婚。”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

“我原本打算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告诉她。”

傅桓知又想起在香港见到她时的错愕。她去了一趟柬埔寨,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第一件事却是找他划清界限。他不得不承认,被拆穿的那一刻自己彻底乱了阵脚。

他的确利用了她的复仇之心,促成了攻破城寨的行动,十年布局,却并没有得到他预期想要的结果。魏秉义没有死在柬埔寨,宋瑾瑜也不再是圈养在池中的鱼。

魏邵天拉开车门,最后附送了一句男人赠予男人的箴言。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站在太阳底下,而不是躲在女人背后。”

钟叔将车子开离应急车道,后视镜中,银灰色的轿车依然静止不动。

魏邵天收回目光。两日后就是堂会,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他只有两日的时间。

车子驶进熟悉的地库,钟叔泊好车便走人,魏邵天从口袋里翻找着家门钥匙,走的是楼梯间,感应灯白天是踩不亮的,哪怕他的步子并不怎么轻快。

钥匙插进门锁,转到第一圈,门从里面打开了。

魏邵天愣了一下,看见宋瑾瑜的时候,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很快就恢复了黯然。

“你……”

回字未出口,他已推门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形直直掠过她。

他将衣服甩在沙发上,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开封多时的酒,当水似的往嘴里灌了几口。

瓶子见了底,魏邵天眼红红的望过来,冷漠问:“你在这做什么?”

宋瑾瑜答:“等你。”

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也知道他今日出狱。她已经和警方断了联络,现在是彻底的自由身。见过魏邵雄后,她便拿着钥匙连夜住了过来。她不是非要赖在这里不走,而是不想形单影只时给他惹上麻烦。

魏邵天将空酒瓶随手撂在一旁,手撑在料理台上,“要真想吊住一个男人,这种倒贴的事情,少干。”

这样的话,她听得够多了,都麻木了。她本来也不图别的,见到他回了家就打算走的,多挨一顿骂也无所谓。

宋瑾瑜朝他点点头,模样仿佛虚心受教,“最后一次,以后不干了。”

她进到卧室,将随身衣物都塞进包里,浴室里的物件也一扫而空,动作迅速到连拉链都来不及拉,就到了客厅,将钥匙搁在桌上。

站定想一想,她是未经允许的闯入者,似乎连“再见”都不应当讲。

于是她说:“打扰了。”

姿态低贱,就如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那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魏邵天看着她的身影走到玄关,觉着今天的酒上头未免也太快,不然怎么会三两步就冲到门口,一把将她拽回来抵在门上,也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闭上眼就亲了下去。

他不应该抱着她,更不应该吻她,他最应该做的是厉声厉色地将她气走。

他最好能做得到。

他这辈子大约是吃硬不吃软的命。

怀里的人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动作,手臂攀上他的肩背。

他下巴上的胡子冒出半截,怪扎人的,她也不躲,他舌尖还残留着些琼浆玉液,都渡进了她口里,熏得人半醉。

她被他箍住,背靠着门,动弹不得。皮扣上冰冷的金属硌着她的皮肤,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有多烫。他把她架高,只有脚尖沾地,啃噬着她的唇舌和意志,身体的热度相互传导,甚至不必除去衣物。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下腾空,一下又五千尺高空落地,如云霄飞车,在承重和失重中品尝刺激,更要命的是,她尚觉不足够。

如果他们是在过招,那她根本连使招数的余地都没有,便输死。

……她瘫在他的臂弯里,脚都是软的,全身借力在他身上。他额前有薄汗,肌肉仍紧绷着,直到完全离开时,才咽下一口浊气。

魏邵天退开一步,扣上裤子,转身去外套口袋里摸烟。

宋瑾瑜看着他的背影,悄悄说了句,“别吸了。”

他划开打火机,点上烟,“少管我。”

气温一下跌回零度。可是女人,总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客厅一时间烟雾缭绕,宋瑾瑜从后背抱住他,憋着气不吸。她在烟雾的最中心,鼻尖贴在他的背上,她并不是在较劲赌气,而是想,若以后跟了他,总是要习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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