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济失调(9)

……他怕容川良到了这种地步吗？？？

明明容川良对他已经足够亲切，他不能让对方觉得努力过了学生还敬他、怕他、远他，宋辞忖度许久，决定以后即便犯蠢也不能表现出对老师的畏惧。

老师又不是只会凶人，明明还会给他小橘子、小蛋糕，说一两句得体的玩笑。

……宋辞一边剥糖果纸一边想。

中午吃饭的时候，研究生们推着车给与会人员送饭，陈行简挑了几份给宋辞，让他送到容川良的休息室里，一会儿几位主任和专家在里头吃。

宋辞提过去敲了敲门，休息室里还只有容川良一个人，宋辞把一次性桌布铺好然后把饭菜一一拿出来，容川良一边接一边说：“饭还是要多吃一点吃胖一点，不然你们父母都以为我这里是什么人间地狱呢，怎么好像比之前还瘦了点？”

“没有这回事，”宋辞小声嘟囔，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带着几分娇憨，语气自然流露出一丝也努力过的娇嗔，“老师我已经吃很多了！”

容川良轻轻蹙眉然后又松开，“那……继续努力，赶紧去吃饭。”

宋辞把筷子和汤也一一摆好，然后才放心地说了句“老师我走了”离开。

“小宋可能慢热一点，但是熟起来就很活泼开朗，很可爱的一个小朋友。”

原本他还以为曾主任和杨河的话不对……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迈出一小步，小朋友能蹦蹦跳跳直接向他跑来。

第8章 小朋友

失去周末让人很难在一周的第一天有好精神，幸而宋辞在影像科基本上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正打着瞌睡接到杨河的微信，问他周末有没有空。

Jerry小头像往上顶了一行：“有的，师兄。”

“星期五你跟诊对吧，老容周六周日出差，周五下午走，我没时间你替我跟老容去。”

宋辞一激灵，“隔壁市开会吗？”

“你陈师兄也去，灿姐不方便和他睡一间。”

周五早上容川良开会花了一个小时，等不及的老病号直接让宋辞处理，一直忙到了一点多才下班。宋辞换下白大褂打了招呼正要走，忽然容川良叫住他，让他帮忙点一个红包。

容川良一直在医院吃饭的事情宋辞是知道的，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容老师家庭不大和睦。他惊奇于容川良这样身份的人也会同他们一样用外卖红包，点了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干脆自告奋勇：“老师我有会员红包，我帮你点吧。”

容川良解开白大褂的扣子，侧过脸问他，“下午你跟我去是吗？陈行简晚上坐韦主任的车，等下一起吃个饭我们先过去。”

杨河没说坐容川良的车一起过去，宋辞一愣：“老师我还没收拾东西……”

“先点，吃过饭我开车载你回宿舍拿东西。”

宋辞的小脑袋容不得他多想，容川良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他把手机递过去，对方很快点好然后又递回给他，宋辞刚付完钱微信就收到了容川良的转账。

“老师不用……”

“有你们请的时候，不用客气。”

两个人的微信对话框只有金钱交易记录，宋辞点下收款，容川良用钥匙打开休息室让他等着饭，自己去楼上病房交待点事情。

宋辞点点头，乖巧地坐在主任休息室里。

外卖小哥来得很快，点的是容川良常吃的一家咖喱饭，宋辞接过外卖找了几张报纸铺在桌子上，把东西摆好给容川良发消息：“老师吃饭了［微笑］”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风景图头像回了一个“好”字。

容川良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发消息可能不怎么看。这是他们之间一年来唯一的线上交流，宋辞看着容川良的头像忍不住感慨，中年人都用风景图啊。

吃饭间隙的沉默让人发窘，大约容川良知道自己不先开口没办法打破僵局，于是提起一个轻松的话题：“陈行简最近是不是在追曾主任的学生？经常看见他往曾主任门诊跑。”

“云屏学姐是陈师兄的女朋友，他们从实习开始在一起的……快三年了应该。”

“……这样。”容川良若有所思，他的学生大多不跟在他身边，只有宋辞每周五跟诊，有几分贴心的意味。他想起曾承锦连学生的对象也要管一管，头一回也操心起学生的感情来，“那你呢？”

宋辞摇了摇头，不知怎么觉得有几分羞赧：“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吧……我现在还没有毕业，可以先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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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宋辞第一次坐容川良的车，心里的紧张度又恢复到了当初的阈值。还好很快到了宿舍，容川良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说时间还早让他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