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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32)

言卿压着情绪,推门下车,在车门关闭的刹那,听到里面传来闷重的咳嗽声,被极力捂着,不想叫她听到。

这么冷的天,她让他一次次出去排队买东西,还撞了他的胃,他在疼。

言卿终于溃败。

不能掌控的某种冲动叫她克制不了,她身体仿佛有了单独的意识,甩上车门,用最快速度进到楼里,拜托欧阳把她的包和保温杯送下来。

在一楼火速交接完,言卿找到包里的红枣姜茶,用开水冲了一杯,又翻出润喉糖,捏紧了回到外面。

商务车果然还停在那里,漆黑的玻璃看不到里面的人。

言卿忘了左脚的疼,气吁吁赶到霍云深那一侧的车门外,曲起手指敲了敲。

门立即开了。

霍云深充血的眼睛看着她。

言卿有点语无伦次:“刚才……刚才我说谎了,贺眀瑾确实追过我,但是我没答应,我没和他谈过恋爱,跟别人也没。”

她不停顿,一鼓作气把保温杯放到他手上:“这个,姜茶,暖胃,你回去喝点。”

“还有……”她又撕开一块润喉糖的小包装,略无措地僵了少许,直接塞进他唇间,“你,你着凉了是吧?这个管用,吃了不咳嗽。”

言卿眼都不抬,没底气跟霍云深对视。

要送的东西全送完了,她又觉得缺个收尾,这样走不太好。

“其实你再强人所难,也没有故意欺负过我,所以我应该为今天的过激行为道歉。”

言卿抿了抿水红的唇,一时也想不出适合安慰的话,霍总爱听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

她犹豫着伸出手,颤巍巍在霍总头上摸了一下,月色里,她音调又软又轻,像抚慰受伤的小孩子:“……深深宝贝,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第14章

她很温柔,乌润长发在夜风中扬起,半遮住小巧的脸颊,眼里的光因为愧疚而显得格外软绵,让霍云深碾成烂泥的心重新聚起形状。

卿卿的记忆被摧毁,但还有数不清的习惯和潜意识埋藏在她骨血里。

以前他难过,生闷气,她总会乖乖凑过来,拽着衣领把他拉低,细嫩的手去摸他头顶,嘴里糯糯地安抚,把“云深”换成更亲密的两个字:“我家深深受委屈了。”

如今她忘了他,想尽办法逃离,可在连她自己都触碰不到的意识深处,她仍是他的卿卿。

霍云深眼眶烫得要烧化,抓住言卿的手,把她拉到怀里,喉间涩然哽着:“说是不认识我,倒把我软肋在哪摸得一清二楚,刀捅得这么准。”

言卿耳廓的皮肤被热气炙烤着,难耐挣动。

霍云深得到安慰,那些委屈反而高涨,对她的渴望变本加厉,想乞求她更多关爱,更想把她锁起来,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让其他任何人不能触及。

他哑声质问:“明知道我不需要道歉,为什么回来?不是巴不得让我滚吗?我疼了病了又怎么样,你在乎?!”

想听“在乎”……

求你说“在乎”。

言卿却理由充分:“因为……因为我心里过意不去,做人善良还不行吗?”

霍云深牙关轻颤。

言卿浸在他的体温里,心率在持续失衡,耳朵里咚咚直响。

她刚准备狠一点推开他,就听到他声音低了很多,唇蹭着她耳垂,近乎哀求地喃喃:“卿卿,我这样说的时候,是希望你告诉我……你在乎。”

刚才还红着眼逼问她的人,放下身段,主动剖开了心,露出最脆弱的愿望。

言卿愁苦地发现自己拒绝不出口。

人家霍总在外头呼风唤雨的,跑到她面前受了一堆虐,现在可怜巴巴地只求口头上的两个字。

这要再不同意,那可太坏了。

再说,不管出于歉意也好,还是相处几天下来作为“特殊的朋友”也好,她本来就是在乎的。

言卿叹气,不自觉放软了身体,配合地说:“是,我在乎的,就算当朋——”

霍云深不让她说出后面的话,吻胡乱压下来。

言卿心知不能再纵容了,坚决挣脱:“霍总,适可而止,你记得吃药,我走了。还有……我脚不方便,这段时间要休息,你别来找我。”

她眼明手快,在霍云深要下车前把他推回去,关上门,有些狼狈地单腿蹦着,跳回楼外的灯光明亮处,稍稍回眸看了一眼。

他没出来,估计是看她逃得太惨。

但视线如影随形,黏在她的身上。

言卿手机一震。

云深:“我学不会适可而止,以前不会,今天以后,更不会。”

……不值得可怜!

言卿把手机举高,明晃晃关机给他看,一瘸一拐进了楼门。

这栋楼是录制场地的主楼,选手们日常的住宿、吃饭、训练都在里面,言卿打定了主意,以她目前这个伤,有理由撑到下次录制之前不出楼,她干脆就长在里面好了,谁也不能把她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