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洛旎旎细嫩的小手伸去邵予璟面前。
此时的邵予璟呼吸极为困难,已然说不出话。他瞪着洛旎旎,这小丫头不但胆小,还很笨!
拔去瓷瓶的塞子,洛旎旎把药放去邵予璟唇边,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很快,邵予璟的呼吸顺畅了些,脸色也开始慢慢舒缓。
洛旎旎站起来,走去小径上,捡起自己刚才掉下的花伞。她看去树下的人,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竹林为界,我们真的不会踏足公子那边。”
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邵予璟这种身份,死在他手里的人何其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应该也不会赶尽杀绝。
连惊带吓,洛旎旎强撑着去找齐清。她能感觉道,身后的那双眼睛还在盯着她,恨不得抬起步子跑掉。
雨还在下,邵予璟的衣衫已经湿透,身上沾了碎草叶,带着淡淡的清香。脸上恢复了惯常的默然,并不显狼狈,贵气依然。
花伞下的嫩黄色纤细,消失在一片灰墙后,再看不见。
邵予璟收回视线,发丝贴在额头。他眼皮微垂,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指肚大小的琉璃珠,雨水冲刷后格外明亮。
这是他刚才无意中,从洛旎旎的绣鞋上拽下来的,本以为是他的瓷瓶。
“真的长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他的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笑,顺手将珠子收了起来。
“出来吧!还准备看多久?”
邵予璟抬手扫去衣袍上的碎屑,自地上站起来。如果不是他满身的雨水,没人会想到他刚才差点死掉。
一个人影自竹林里跳了出来,一身劲装,伸手利落。
来人单膝跪在湿地上,双手抱拳,“王爷,属下失职。”
邵予璟走到那人身边,垂眼看了下,“以后,竹林这边,不要过来了。”
“啊?”卓阳疑惑的抬了下头,复又低下去,“是!”
“皇宫那边怎么说?”邵予璟往竹林西走去。
卓阳起身跟上去,“皇后娘娘传话,让您小心……”
雨丝细细密密,冲洗着万物,一些留下的痕迹很快被抹去,转眼一片鲜亮。
因着雨天的缘故,来昭阳观的香客并不多。所以,身为代理住持的齐清,难得的清闲了。
他在自己屋里,悠闲地躺在床上看杂书。
洛旎旎敲门走了进来。
看那道士一副不在乎,该干什么干什么,礼数,在齐清的身上是找不到的。
“下雨天,你让老人家歇歇不行吗?”齐清对洛旎旎的到来,显得十分嫌弃。
对于齐清的态度,洛旎旎不以为意。这道士自来就是这个脾气,想说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就因为这臭脾气,齐清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却有一手不同于别人的医术,所以推崇他的人更多。其中便包括当今皇上。
“我过来问问夫人的情况,就简单说几句。”洛旎旎道。
齐清放下他的杂书,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洛旎旎伸出三根手指,“就准你问三句。”
洛旎旎也不介意,直接便问,“夫人的病可有救?”
“不知道!”齐清吐出三个字。
“是不是道长的医术不行啊?”洛旎旎故意道,一双眼睛亮亮的。
齐清咧嘴笑道:“你行你来啊!”
洛旎旎的小脸绷了起来,这臭道士不好好说话。也看出齐清是没心思跟她说话。今儿可真是的,一大早到现在就不顺。先是闵氏,再是邵予璟那杀人不眨眼的,现在连这道士都不好好说话!
她有些泄气,便随意扔出最后一个问题,“夫人可是痨病?”
“不是!”
“不是?”这个回答让洛旎旎无比震惊。
刘氏得了痨病是郎中亲自诊断出的,症状也是。经常呼吸不顺畅,咳嗽更是厉害,咳痰甚至咯血。
齐清捡起自己的杂书,摆了摆手,“已经问了三句了,你回去吧!”
自己冒雨而来,中间还被邵予璟给吓得要命,这道士就轻易打发她走?
“道长,旎旎还有一事想跟您说。”洛旎旎看了眼齐清手里的书,封皮上没有书名。依着这老道的脾气,指不定就在看什么□□。
齐清斜了眼洛旎旎,重新看回自己的书。
“祖母过寿,旎旎想请道长去侯府看看热闹。”洛旎旎伸手直接抽走齐清的书册。
”你个小丫头,把书还给我!“作为长辈,齐清也不能去洛旎旎的手里抢书,气得胡须一抖。
”您先听我说。“洛旎旎不急不慢,”寿诞那天,父亲可是请了江南有名的琴师;侯府新换了厨子,原先是明月楼的大厨。“
”我说呢,明月楼的菜没了以前的味道!“齐清抬手指着洛旎旎,一脸控诉,”朱门酒肉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