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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失忆之后(56)

谢玄礼当夜就召集了所有的内阁重臣,勤政殿大门一夜紧闭,直到第二天谢玄礼才带着众臣离开。

谢玄礼回摄政王待了一天。他离府许久,一回来就听说一名侍妾和侍卫暗通曲款,珠胎暗结,只觉得心力交瘁。那侍妾是先帝早年送到他府里来的,谢玄礼连名字都记不住,也从未碰过她,还要遭受这般对男人最大的侮辱,一气之下赏了两人三十板子,把人轰出府去。

草率地处理了府中事物,又交代了桥雨几句,让他好生照顾白雅,谢玄礼又入了宫。

他这次回归,沈芍蓉痛痛快快地把政事甩给他,似乎一点都不留恋大权在握的感觉。在这之后,谢玄礼面对她的脸上稍微好了一些,偶尔还会唤她一声“皇嫂”。

一大早就要上朝,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还要分出时间去检查小皇帝的功课,有的时候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几天下来,他就不争气地病倒了。

这病说重也不重,他只觉得全身乏力,胸闷气短,胃口也很差,作夜批奏折,批着批着就忍不住吐了一回,刚好又看到天机营来报尚无沈予风,宫夕等人的消息,一时气急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沈芍蓉知道后,立刻命太医前去把脉诊治。

谢玄礼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让太医把脉,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奏折,问:“如何?”

太医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从茫然,到震惊,最后到恐惧,搭在谢玄礼手腕上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谢玄礼皱起眉,“你有话直说便可。”

太医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王爷,您……您这、这是喜脉啊!”

第31章

殿内燃着助眠的凝神香, 安静得可闻针落。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均是噤若寒蝉。

谢玄微微探出身子,两眼盯着太医,“你刚刚说什么?”

“回王爷,”太医冷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利索,“王、王爷的脉象往来流利……且、且如盘走珠, 应指圆滑,这……确实是喜脉。”

谢玄礼面色刷地沉下来,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砸放在书桌上, “简直一片胡言!”

“王爷,”太医连连磕头,苦苦求饶,“臣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欺瞒王爷啊!”

他气得全身颤抖, 眼里似有一团火,所到之处无一不熊熊燃烧起来, 把堆在书桌上的一堆奏折狠狠一扫。他从未如此暴怒过,脸色阴沉得恐怖,宫女和太监惊怕得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杖毙这个庸医和让他陷入如此境地的沈予风!

“沈予风, ”谢玄礼咬牙切齿道,“你欺本王太甚,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连半月,谢玄礼把自己关在太兴宫, 谁也不见。当日太医差点被杖毙,刚被拉出宫,又被拖了回去。摄政王没有任何吩咐,可怜的老太医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当值,纠结半天,还是写了一个安胎药方。宫女煎了药,同午膳一起送入太兴宫。谢玄礼见之气得怒摔汤碗,又要将这宫女杖毙。虽然在宫女求饶后,摄政王又收回了命令,却是无人敢再给他送药。

太后和重臣,甚至是不谙世事的小皇帝都是莫名其妙,连番来劝了好几回,却连王爷的面都未成见到。

沈芍蓉忧心忡忡:“玄礼,到底出了何事你同哀家说,哀家替你做主,可不要一个人闷着啊。”

谢玄礼:“……”

众臣跪倒一片:“还请以国事为重啊王爷,勤政殿的奏折已经比皇上还高了啊王爷……”

谢玄礼:“……”

小皇帝哭哭啼啼:“小叔为什么不想见阿彦了?是不是阿彦做错什么,小叔说出来阿彦一定改……”

到底是他们谢家的种,谢玄礼心里一软,把小皇帝放了进来。小家伙扑到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小叔小叔,你怎么瘦啦?”

谢玄礼皱着眉,只觉得面前这张脸竟有几分像某人,毕竟有血缘关系,都说外甥肖舅……

结果小皇帝只在里面说了一句话,又被摄政王扔了出来。

谢玄礼夜夜独坐在太兴宫的一片昏暗中,脸色阴鹜,胸口却杂乱无章。他脑中汹涌作乱,愤恨和耻辱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这种情况持续了半月,他终于缓了过来。

那日,谢玄礼终于打开了太兴宫的门,守在门口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王爷!”

“本王要沐浴。”许久不说话,他的声音已有几分沙哑,“准备些吃的。”

宫女忙道:“是,王爷。”

谢玄礼顿了顿,又吩咐道:“本王要吃酸的。”

白雅在摄政王府待了一个月,在桥雨的细心照料下,身体完全恢复,除了那只被毁掉的眼睛。现如今桥雨算是王府里半个管家,府内的一应事宜都由他掌管。两人从前在红灯门也算有几分交情,桥雨不时地来探望白雅,还不忘替自家王爷做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