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迟到了(2)

“要真是工作忙就好了。你啥时候能开开窍，问题不是两个月......”

“那我的思彤小姐啥时候能开开窍，把眼睛从小言上挪出来，垂怜一下广大适龄男青年？”

大一的时候，突然没了管束，一群小鸡崽子撒丫子脱了缰绳。宿舍三个人，若云和梁欢走上常轨，整天满脑子花前月下，没多久就成为恋爱大军中的一员。思彤也放飞了自我，选了另一条轨，掉进了言情小说的坑，同样废寝忘食，一掉就是七年。学习，考试，毕业，工作，每一个节点她都没放弃“真爱”，雷打不动。小说的天地太广袤，层出不穷，野火烧不尽，现实男生越发入不了思彤的眼睛。每次劝说，思彤都是懒洋洋的傲慢调子：“舍掉高富帅甜宠暖，去附和歪瓜裂枣，本大小姐才不会像你们那么傻。”

回头来看，还是思彤过得开心。梁欢已经换过三任男朋友，虽说从不拖泥带水，也要哭一哭，闷闷不乐几天。若云更不用说了，一年开心的日子没几天。

“我对小言虽是真爱，那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若云正要说话，口袋里手机振动。她拿出手机，看到是赵霖发来的微信：“晚上见个面吧，8点，我公司边上的星巴克。”

若云：“ok。”

发完微信之后，她对思彤摆摆手机：“我的唯一男主角约我晚上见面。”

思彤无奈：“瞧你那点儿出息。”

桂树林有奇效，浓香清新不腻，积压在心里的阴霾在桂花的香中，慢慢地拨开一条缝，明朗了起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切真的会慢慢好起来吗？若云已经没有刚收到微信时的欣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挺憋屈，比以前更甚。她摇摇头，劝自己不要乱想。

回到若云家，已经下午一点。思彤去厨房做午饭，若云把桂花花茎小心地摘去，用淡盐水洗了洗，甩干水分，放入烤箱烤干。整个房间充满了花的香甜。

吃完饭，两人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桂花已烤好。一层桂花，一层白糖，最顶上再放几勺蜂蜜。黄白条纹看起来有夏天的清爽感，两人整整做了五瓶。

七点半，若云出门赴约，思彤回了自己的家。

到星巴克的时候，赵霖已经在了，沉默着盯着咖啡杯出神。甚至若云走上前他都没察觉。

若云轻声开口：“工作很辛苦吧，要注意身体。”

赵霖抬头一愣，等若云坐下，开口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来的路上，若云心里有过忐忑，但是没想到，竟是这么干脆决绝的开场。她两耳嗡嗡响，一瞬间忘了反应，滞在那里。日积月累锈迹斑斑的城墙摇摇欲坠，如今轰然倒塌只剩下满目废墟。

赵霖还在说着......

“我这两个月想了很多，要么结婚要么分手，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不舍得，就算养只狗也会有感情......”

“我们不太合适......”

“我喜欢化精致妆容的女生，那种一字眉，喜欢女生精细一点，你好像细节一点都不在乎.......”

“其实我也知道，这都是小事。也许还是价值观不一样吧......”

“我最近不联系你，也是想提前适应分手后的生活......”

“也许不爱了吧。对，也许是不爱了吧，时间太久了，我都分不清到底还爱不爱了。我也很难受，可是不分手，接着走接下来的几十年，我不愿意。”

若云眼泪刷地掉下来，来不及管心有多痛，她怕自己关注心痛这件事，会整个人崩溃。她想起爱情最开始时，他也是用这般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愣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咖啡馆里零零散散不少人。连忙擦了擦眼泪。她不知道赵霖怎么想的，分手也要在人群中，就连最后的分手也没为她考虑丝毫。

斜对面靠窗的位置，李硕凑近高银，捅了捅后者的胳膊，压低声音说：“老大，老天对我们不薄呀。知道我们忙得跟狗一样，安排了现场的分手戏。比小鲜肉电视剧真实多了。”

高银弹了下他的头：“少贫嘴。”

李硕揉了揉被弹的额头：“还别说，女生挺漂亮的，男的应该也不赖，可惜只能看到个背影。”

高银抬头看了眼女生。她抿着嘴，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脸上透着难以置信、尴尬或倔强的表情。

他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却没多想。可能美女都长得像，大眼睛皮肤好。

虽说美女落泪，我见犹怜，但感情这种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观者怎能看得清。他喝了口咖啡，继续思考最近那起案件。

不知过了多久，李硕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出来：“真是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