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见长安(19)

作者: 八月没有冬天 阅读记录

江霖似是要就料到,他当时便是在漠北军帐救回的唱月。“帝都沧凌阁唱月,相当当的名字怎么可能砸在这漠北蛮夷之地。临走前还要去办完这件事吗?”

她没有回答,深邃的眸光在夜里闪闪发亮。

【军帐外】

剑柄沧栾铃轻摇,今日是她在此地的最后一日,伤好了大半刺杀漠北王不成问题,只是万万不可轻敌。没了面纱便是不可让任何人见到这般模样。

军帐的一角被掀起,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帐中。映着月色唱月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帐中原本鼾声大作的人,声音戛然而止。还未看清来者,那人迅速翻身而起,拔出身侧的宝刀,向着来者狠狠劈来。

唱月腾空而起,借力翻身躲过。黑衣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弧线,长剑出鞘硬是在宝刀上刺出一道长痕。

“你是谁?”漠北王怒吼一声。

“我没时间和你谈论这个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何会知道我要杀你即可。”唱月皱眉,长剑破开漠北王的攻势,对着他右臂便是一剑,宝刀落地一声巨响。

账外一阵稀疏声,隐约有火光透过,有人禀报“大王可是有什么事情?”

长剑架在漠北王的脖颈上,唱月不耐烦地使了个眼神。剑锋往里推了推,丝丝血沾着剑刃上,寒光更胜。

“无事,你们都退下吧。”漠北王说着,趁着唱月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伸向身旁掉落的宝刀。被唱月识破踢得更远些,

眉心一皱“你是不觉得我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不会杀你。”

“哼,一个弃子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早知道你没死,我便不会答应这笔交易。”

唱月一愣略微失神,漠北王趁着她失神的空档扑来,掐住她的脖颈几乎要将她掐死。“现在我就为吾儿报仇。”吾儿,此刻唱月先到天堑那个异服男子,同样漠北人的眉眼。那居然是他的儿子。

脖颈间的力道突然一松,这个如山一般的男子已然倒地,有人从他身后刺了一剑,贯穿了心扉全无生机。那轰然倒塌的男子背后露出红衣似火的江霖,他的手微微颤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尸体,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晨光熹微,刚刚有一缕光线在天边吐露,还未印染整个天际。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晨曦的宁静,鲜血散漫账内,一双女子的足印从账内而出绵延至一片荒山。

她刚刚踏出漠北军营的范围,一男子红衣胜火目光如炬。语气中似是带着责问“不是说等我同你一同去吗?”

“她要杀我。”面前这个久经杀场如暗夜一般的女子,此刻眼眶通红。哭,对她而言太过奢侈。

她被拥入一男子的怀抱,带着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她没有推开,将头埋在她的胸膛,她的肩膀微颤,强烈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失望复杂和无措。江霖听见她说“琉月要杀我。”

这是江霖第二次听见苏琉月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唱月疼痛的几进昏厥是听到她说,“琉月”。第二次便在此刻。

“什么人?”身侧一声惊和,火把点亮晦暗的森林。一个箭射来,之后又有前前万万只箭射来。唱月还未从惊愕之间缓过神来,感觉有人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的同自己更近一些,紧接着一个旋身,一声闷哼。她看到血从他的嘴流出来,她第一次觉得血腥味那样的刺鼻。一滴眼泪终于从眼角夺框而出,她将面前的人抱的更紧一些,用尽全身力气腾空而起,道道残影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唱月是个只识草药的人,却不知如何医治。江霖随身携带的草药本就不多,她又不敢贸然离开。将手边所有能够止血止痛的草药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看着几乎刺成刺猬的江霖,小心翼翼地为他拔出箭。每拔一下都会听见他的一声闷哼,她手抖的几乎握不住东西。她试问自己自幼在沧凌阁习武,便是要守护沧凌阁,要保护苏琉月的安全,要不辜负师父的期望,凡事皆要冲在第一。从未想过会有人挡在自己面前,也从未想过自己需要旁人来保护啊,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那么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自己也是需要别人保护的。肩膀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她想起前些日子里总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可那个拥抱的温度真真实实地存在,真真实实地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脆弱有迹可循,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是要随我去帝都吗?你起来我带你去好不好?”

那人竟是在昏迷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似春风拂过,万物皆是一片生机盎然。

江霖的高烧持续了一日,不知道是他先天的缘故,还是唱月喂给他的乱七八糟的药有了用处。温度开始往下走,江霖睁开眼是正好看见唱月掀起罐子,承了一锅不知道是用什么熬出来的汤药打算喂给自己。连忙伸手推开她,可背后已经被她缠了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动弹不得。

上一篇:侍寝 下一篇:冰下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