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不是国公府的人,他们都喊你三小姐,你怎么不是国公府的人!”老夫人撇着嘴瞟了她一眼。
“是是是,您说是就是!”俞疏桐给她掖好被子,轻声道,“那我就走啦?”
“等等,让持朱跟着你,免得他们说你拿着鸡毛当令箭。”
“好,您快睡吧。”俞疏桐看着老夫人闭上眼睛,呼吸渐稳,转身带着翠儿与持朱出了屋子。
掩上房门,俞疏桐让持朱去吴姨娘那边看着,等大夫诊过脉,再来找她回话。
目送持朱远走,翠儿低声道:“小姐,对不起,奴婢不该鲁莽,害您受伤。”
俞疏桐扫了她一眼,径自往前走。唐氏和俞兴怀被关押在柴房,离老夫人的院子有些远,她们走了好一阵才到。
让人开了柴房门,她进去看见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冷笑道:“俞管事与唐姨娘真是情深义重。”
唐氏瘫在俞兴怀腿上,双手垂在胳膊两侧几乎废了,一动便是一阵刺痛,她满头冷汗,连看俞疏桐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顶罪,一个装疯,抵死不认私通一事,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俞疏桐关上柴房门,靠在门上,打量屋内两人。
“你问我那两句,不就是逼我疯吗?”唐氏有气无力地道。
“我只是随口问问,怎么就成了不怀好意?”
“你随口问问?我还真不知道谁随口问问能专门挑无关的事问!当时我站出来揽罪,你不问别的偏问我记不记得上个月十五那两次院门响动,不就是提醒我,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吗!我不疯难道还等着你把这事说出来,坐实我们私通吗!”
“唐姨娘真是冰雪聪明,”俞疏桐微微一笑,走到唐氏与俞兴怀身前,俯视他们,“我随口一问,你就能想出逃罪的招数,佩服。”
唐氏闭上眼,不去理会她居高临下的姿态,也不信她那随口一问的说法。她能偷龙转凤,把真的三小姐换成假的三小姐,再将计就计,顺藤摸瓜,从那和尚身上牵到他们头上,现在说她是随口一问,谁信?
“事到如今,你还来做什么?落井下石?”唐氏冷哼道。
“怎么会,我是来替老夫人处置你们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陆曼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唐氏抬眼看着上方神色认真的俞疏桐,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但怎么可能,她一个侍郎家的女儿,她爹这趟差事去了就回不来了,她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对付陆曼?
唐氏嗤笑了声,没有说话。
“唐姨娘已经走投无路了,信我一次又何妨?”俞疏桐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
“大概是凭你还有利用价值吧。”俞疏桐不咸不淡道。
闻言,唐氏收起嘲讽,与俞疏桐对视半晌,最终吐出一个字:“好。”
俞疏桐牵起一抹微笑,说道:“那么,俞兴怀除族名,杖责五十,赶出国公府,唐氏疯癫,杖责二十,留待庄子修养,二位好自为之。”
处理完唐氏与俞兴怀,俞疏桐去吴氏屋内看了一眼,人还晕着,大夫也没来,持朱在旁照看着,她也不留着添乱了,回了自己的屋子。
翠儿揪了揪她的头发低声道:“奴婢错了。”
俞疏桐面不改色抽回自己的头发,就听下人来报说李氏来了,她赶忙让人请进来上了茶,笑问道:“李姨娘怎么过来了,不去看看咱们夫人?听说夫人脸上的肿消不下去,正在屋里发脾气呢。”
俞疏桐见李氏欲言又止,她把茶杯往李氏那边推了推,直问道:“李姨娘是对我的处置不满意,所以过来准备责问我?”
“唐氏害死我女儿,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明明能捅破她和俞兴怀的奸情,让她千夫所指,你偏要给她留活路!”
李氏按捺着激愤,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着,俞疏桐捻着茶杯盖子垂眸撇清茶沫,细细听着。
待她说完,俞疏桐轻轻道:“李姨娘可曾想过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李氏一愣,毫不犹豫地道:“唐氏推她进池塘,淹死冻死的!”
“说的没错。”俞疏桐抬眼一笑,“我问过俞兴怀,你女儿死的那几天,他去过国公府。想来是你女儿发现了他们之间有来往,想要去告密,然后被推下了池塘。”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唐氏害死我女儿,我要她身败名裂为我女儿报仇!可你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临时变了!”
俞疏桐盖上茶盖,徐徐道:“李姨娘此言差矣。你只想着为你死去的女儿报仇,可有想过为你活着的女儿铺路?你明知陆曼不是好相与的,却不得不将你的小女儿送去她那里。凭她的为人,能好好待你的小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