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快说!”皇帝不耐烦道。
“安王爷早年似乎中过什么毒,毒性虽缓慢,但一点点侵蚀着安王爷的身子,导致他身子虚弱,这伤恐难以愈合……”
伤口若不能愈合,血如何止得住?止不住血,安王就要失血而亡了。
第25章 宫宴(3)
“那这毒怎么解?人命关天,你就别卖关子了。”皇帝沉声道。
刘太医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老臣从未见过这种毒,不过老臣有法子缓解安王爷的情况,只要及时找到解法,安王爷性命无虞。”
“那你还不快些!”皇帝斥道,这时候不办正事,净会啰嗦。
刘太医躬身领命,找人抬了担架过来,准备将人抬到个安静的地方,施法先保住安王半条命,剩下半条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御行殿内人员混杂,皇帝也不放心,直接让人将安王抬去了思危殿偏殿。
思危殿是皇帝寝殿,环境清雅,正适合安王养伤。皇帝都说去思危殿偏殿了,刘太医也不便多说,捏住俞疏桐的袖子拖着她一起跟了上去。
今天除夕,整个太医院就两个值班太医,二皇子去太医院找他的时候,步履匆匆,他连帮手都没来得及找,就让人拉到了思危殿。情况紧急,他懂,但没帮手就相当于少了条胳膊,这可不行。这小姑娘瞧着手脚灵活,给他打个下手应当不错。
内侍将安王平放到榻上,刘太医挥手让人都出去,留下皇帝和俞疏桐一座一站。他解开安王的衣袍,眉毛胡子抖了抖,取出针灸针包,对一旁的俞疏桐道:“还跟刚才一样,拿药给安王爷含着。”
俞疏桐点头,方才太医给她的药瓶还在,她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安王口中,侧首看见刘太医动作娴熟地为安王施针。
刘太医聚精会神,丝毫不敢大意,不多久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进眉毛,俞疏桐见状用帕子小心拭去他额头的汗,以免汗水干扰他的视线。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刘太医收针,呼出一口气,向皇帝回道:“此次施针可保安王爷五日无忧,这五日内必须找到解法。老臣须立刻回太医院寻找解法,就不在这耽误了。”
皇帝点头应允,他又拿出三瓶药,递给俞疏桐交代道:“每两个时辰给安王爷喂一粒。”
俞疏桐刚接下药,就见刘太医风一般出了偏殿。她悄悄朝皇帝看去,皇帝阴沉了一晚上的面色有所回缓,没有责怪她失礼,而是温声道:“这几天就麻烦你了,朕会派人通知俞老夫人,你放心在这住下,宫人们都在外头,有什么需要喊他们便是。”
大均朝男女之间没那么多讳忌,俞疏桐并不担心什么。皇帝走了后,她向宫人要了洗漱的东西和几件衣物,便在偏殿外间的榻上住下了。外间与内间隔了几扇屏风,中间还站着几名宫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计算好时间,喂安王吃下一粒药后,就出了思危殿偏殿,前往国公府住的地方,打算去看看老夫人。
国公府的人被安排住在庆安宫,思危殿与庆安宫之间隔着座御花园,俞疏桐没有选择绕远路,而是直穿御花园。思危殿的宫人给她指的也是走御花园这条最近的路。夜晚御花园里没有灯火,路上铺着鹅卵石,走起来凹凸不平,她提着宫灯慢慢走着,以防磕着拌着。
前头隐隐约约传来男女交谈的声音,她不知怎么想的,提起宫灯,一口气吹灭了里头的烛火,侧耳去听那男女的对话。
不远处一座亭子里,二皇子声音不乏惋惜地说道:“我若是能救下父皇与皇叔,便能求父王赐婚与你我。”
“表哥,”俞溶溶望着亭子外浓重的夜色喊了声二皇子,“我们是表兄妹,我当你是亲哥哥。”
二皇子眼中闪过不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当你是亲妹妹。”
俞溶溶侧过头,轻轻笑道:“表哥,你明知婉妃娘娘中意倾云郡主,她早晚会定下你们的婚事,为你的将来添一笔重要筹码。你方才说的话,表妹听过就算了,可别在婉妃娘娘面前提起,表妹不想受娘娘责备。”
“溶溶,母妃不是那样的人。”二皇子皱了皱眉,上前几步与俞溶溶并肩。
俞溶溶不置可否,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转身欲走。她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某些嫉妒心发作的人又要趁机作怪了。
她刚踏出步子,二皇子就握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再陪我说会话。”
俞溶溶侧首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步子毫不停顿,“表哥若想找人说话,满宫都是人,找谁不行,何必扎在表妹这不动弹?”
她说话不留情面,二皇子反倒笑了起来,“这话表妹不应该说给自己听吗?”话应刚落,幽静的小道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与一声娇喝:“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