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到,老夫人携国公府里的女眷上千佛寺上香,为表诚心,一行人步行上山。俞疏桐搀扶着老夫人走在前头,后头跟着陆曼与俞溶溶母女,再后头是俞敬谦的五房小妾。
唐氏走在李氏前头,用手帕拭去头上渗着密密的汗珠,帕子触感寒凉,拿下一看,已经沁满汗水,她不满地换了张帕子。抬头去看,山门已近在眼前,她松了口气,快步跟上。老夫人月月都要带她们来上香,山下有滑竿不用,非要步行,她们这娇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进到寺里,僧人接待她们去上香拜佛,老夫人又嘱人添加了些香油钱,一行人在千佛寺的院落里歇了半个时辰才下山。
国公府的马车候在山下,接众人回庄子。回庄子没多久,陆曼带着俞溶溶借口说府里离不得人,就先回去了,陈氏也说国公爷那边离不得人,跟着回去了。
老夫人虽没直说不高兴,但能看出兴致不高,俞疏桐提着一篮子野菜回来,见她一副人欠了她钱的表情坐在炕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祖母这是怎么了,我就去采了些野菜,您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把野菜递给老夫人身边的倚碧,让交给厨房去做,做法也一并说了。倚碧领命下去,俞疏桐坐到老夫人跟前眨巴着眼睛等她说话。
“人都走光了。”老夫人吊着脸说,“就剩咱们祖孙俩了。”
感情是为了这个不高兴,俞疏桐抿唇一笑,“祖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那院里不是还有我二叔的几房姨娘?”
老夫人别开头不说话了,俞疏桐拥住她略有些发福的腰身,撒娇道:“祖母是嫌难得出来玩,人却走光了,不热闹?我不是还在吗,我一个顶他们十个!”
俞疏桐摸到老夫人的胳肢窝,手指在那里挠了挠,老夫人刚开始还端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憋了几次没憋住,笑了出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她捏住俞疏桐的鼻子嗔道。
俞疏桐努了努鼻子,粗声道:“那我又不能变出十几个娃娃出来陪您,只能出此下策了,您还说我!”
祖孙俩玩闹了一会,倚碧过来说膳食备好了,问在厅堂吃,还是在哪儿吃。老夫人不愿意动弹,就说在这摆一张小几,在炕上吃,让其他人在各屋吃就行,不用专门过来。
俞疏桐与老夫人用过膳,扶她下炕去溜了几圈,消消食,老夫人歇下后才将将离开。
那边唐氏躲在屋里,听丫鬟小琴回说其他屋的灯都熄了,她微微一笑,用一根发簪简单挽起头发,顺手拿起架子上的斗篷披到身上,对小琴说:“老夫人那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去床上,假装我睡觉。”
小琴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鬟,自小伺候她,对她的话无不听从。小琴点头应下,唐氏扣上斗篷的帽子,出了院子。
天一黑院门就落了锁,但庄子里相熟的下人都知晓唐氏的情况,塞了几块碎银子,看门的就放她过去了,谁跟钱过不去啊。
唐氏来到一间院子的厢房前,半低着头,敲了敲房门。房间里走出一个八字胡,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他见着门外的人嘿嘿一笑,揽着她的肩将人带进了房间。
这中年男子便是俞兴怀。
一进房,唐氏仰头看着他,含着期待地说:“我问过大夫了,这两天适合受孕。”
她不计后果来与俞兴怀相会,就是想要个孩子。她进国公府快十年了,从未有过身孕。她也曾问过大夫是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那大夫说不是她的问题。可为何每次与俞敬谦同房都不能有孕,她百思不得其解。陆曼都生了三个孩子了,比她得宠晚的李氏也有了一对女儿,她生不出孩子,也不该是俞敬谦的问题。
和俞敬谦同房怀不了孩子,那她就找别人。是谁的种不重要,是她的孩子就够了。于是她将目光放到俞敬谦的亲戚身上,这俞兴怀身份地位虽不高,可胜在他是俞敬谦的远方亲戚,管着国公府的庄子,来往也方便。她试探了两次,俞兴怀不排斥,两人一拍即合,就凑到了一块。
俞兴怀想要银子,她想要孩子,各取所需。
俞兴怀一听唐氏说受孕的事,眼里就浮上了几分不耐,他解下唐氏的斗篷,扔到地上,低头亲了上去,嘴里喃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不见你肚子有动静。”
“你当我不想有动静?每次来找你我都心惊胆战,就怕被人发现。要能早些有动静,我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唐氏拍开俞兴怀的脸,不悦地道,“这次你可快点,不然被发现,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就是老夫人吗,她还能吃了咱俩不成?他儿子没种,我替他撒点种子,为他添子添孙,老夫人谢我还来不及呢。”俞兴怀一边说着胡话,一边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