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百无聊赖靠在床榻上看着,就见俞疏桐洗完转过脸来,脸上就多了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忍俊不禁道:“哎呦,本宫叫你去给难民发放棉衣,你倒是叫人把脸给啃了?是谁干的呀?胆子倒是不小!”
俞疏桐面带尴尬:“是臣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别人的牙上了。”
“那你还挺倒霉的!算了今日本宫就不计较你糊弄本宫的事了!下去上层药,歇着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伺候人的事,就叫刘女官与齐女官来吧。”皇后说完还没等俞疏桐退出去,又叫住她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回家了?算了,这几天你回家待着去吧,在宫里你心里总揣着事儿,也歇不好,本宫叫人送你回去。”
“谢娘娘!”俞疏桐惊喜道。
“瞧把你高兴的,下去吧!”
俞疏桐退出皇后寝殿,刚到殿门口,荣妃就又跪到了止梧宫外,她一愣,过去问说:“荣妃娘娘,您这又是做什么?”
“俞女官不必管本宫,本宫有事求皇后娘娘。”荣妃朝她摆摆手,让她不必管自己。
俞疏桐脑中闪过白天在城外的事,想是荣妃为了三皇子而来,便也未曾多说什么,叫人进去通禀了一声。
皇后听说荣妃又来了,垂眸想了想就叫人把她请进来了。
“荣妃,你三天两头往本宫这跑,不是求这事就是求那事,本宫这可不是神庙,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求什么就求什么。你求了,本宫也不定有那个能力应你。”皇后单手托腮望着下跪的荣妃。
“臣妾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跑来打扰皇后娘娘。”荣妃道,“三皇子在天牢发了高热,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后娘娘放一位太医进去,为他诊治诊治,把那高热退了,臣妾为娘娘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她磕着头,求皇后再帮她一次。
皇后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这事不是她应不应的问题,是应了能不能做到的问题。
不让人进天牢探视的命令是皇帝下的,皇帝正在气头上,现在谁过去都是火上浇油,都是找骂。就连白天乔昭容过去,都被贺公公请回了景兰宫,更别说其他人了。
等皇帝气消了,再去求,此事才有八成的把握。
可等皇帝气消了,天牢里三皇子的命恐怕也就烧没了。
“这事不是本宫不帮你,是帮不了你。”皇后开口说道,“你回去吧。”
“皇后娘娘,臣妾求您了,臣妾只有这一个孩子,一个心尖子,您膝下有五皇子,即便不亲近,可他也是您的孩子,他但凡有个病有个灾,您尚且会派人去问问他。臣妾的三儿现在发着高热,让臣妾如何能安心回宫!求求您,帮帮臣妾!”
荣妃不断磕着头,皇后视如不见,对卉儿道:“请荣妃娘娘回宫,本宫该就寝了。”
再求不应,荣妃便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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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三皇子在天牢里高热不退?那请了大夫没有?”倾云问着二皇子府里的管家。
楚涉微不在,一应事务自然都要报给二皇子妃,管家回道:“皇上有命,不许人前往探视,太医自然也是不许的。”
“那还能叫人这么烧着?”倾云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准备往出跑。
楚涉微刚回府就见她义愤填膺不知想干什么,拦到她面前问:“你做什么去?天都黑了,各府都该落锁就寝了,你咋咋呼呼跑出去找谁?”
“三弟在天牢里发高热了你不知道?让开!本郡主去找人!”倾云伸手去推他,却被人拿住了双手,“你干什么?那是你三弟!”
“他是我三弟不是你三弟,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即便他有事,也不该你这个二皇子妃去管!你给我在府里好好待着!不许踏出府门半步!”楚涉微把她提到眼前,看着她的眼睛道,“记住了?”
“记住你个腿!他不光是你三弟,也是本郡主的朋友!朋友有难,本郡主自然要两肋插刀!”倾云瞪着他,抬腿就往他下三路踢,趁他躲避的间隙挣开他就往府门处跑。
楚涉微面带薄怒,喊道:“拦住她!”
倾云走出没几步,下人就围到了她面前,手里还都握着棍棒,看那架势,她不回去还要打她?
“楚涉微!本郡主是和你成亲了,但不是做你的手中玩偶!本郡主想去什么地方就去!用不着你管!你让他们下去!否则别怪本郡主不客气!”倾云道。
“不客气?你怎么不客气?楚子非进天牢是父皇下的命令,不许人前往探视也是父皇的命令,你想救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太久吗?外头难民还都没完全撤出城,你一身锦衣华服出去,是嫌自己不够惹眼,别人不来抢你是不是?”楚涉微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