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院的时候,久仰两位,却一直没有认识,往后咱们也算同僚,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请两位笑纳。”
齐子蘅长相中等,但为人举止落落大方,让人看了舒服,俞疏桐和刘文渚都对她有些好感,欣然收了荷包,接着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见面礼,递给她。
俞疏桐送了一支发钗,刘文渚送了一个药囊。
齐子蘅看着两人给她的东西,左边是戴的,右边是用的,于是打趣道:“文渚送的是给我夜里挂在枕边安眠的,疏桐送的是要我戴着做美人吗?我再美,也没你们两个漂亮!”
听说刘文渚的娘亲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美人,最后不吭不响嫁给了一个教书的,生了刘文渚,刘文渚随娘亲,自然也长得不赖,柳叶弯眉、眼波流转,最可爱是有两个酒窝,一说话,脸颊上就会显出两个小窝,瞧着颇为赏心悦目。
齐子蘅这声打趣,说得也没错。
俞疏桐笑了笑说道:“人无悦己者,自美,谁不爱美?子蘅不善在这些事上花心思,但也不能说你不美啊,涂上脂粉,点缀点缀,说不定就是美人了,哪里缺我这一支簪子?我这簪子机巧,你拿来我给你看看。”
她伸手,齐子蘅便把簪子还给她,和刘文渚一起,看她这簪子有何机巧。
俞疏桐捏住簪子两头,错开一拧,簪子“咔”一声从中裂开,齐子蘅“哎呀”一声道:“你别是把我的簪子拧坏了吧?”
俞疏桐微微一笑,又“咔”一声拧回来,簪子完好无损,瞧着一点缝隙都没有。
“这簪子……”
“能打开。”俞疏桐顺着接上她的话,然后拉过她的手把簪子交给她,“送给你了。”
“这、这簪子如此机巧,你得到这簪子恐怕花了不少银子,我不能收。”齐子蘅说什么都要退回去,还说要俞疏桐换一件礼物送给她,这件她不要。
“这东西随处可见,并非什么名贵的东西,你去西街就能找到,买这簪子的铺子叫翡翠阁,里头专卖首饰,还有一些机巧玩意儿,什么八音盒、孔明锁,我这簪子就是在那买的,不贵,几十文钱就能买到。”
齐子蘅听她说得真,便连铺子的名字都能说出来,就信了。若是捏造,她也捏不出一间不存在的铺子。
“那我什么时候得空,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淘一些好东西回来给你们玩!”齐子蘅抽回簪子,假作防贼一半的神态动作,把簪子塞进枕头下面,“这个啊,就是我的了!”
俞疏桐与刘文渚开怀一笑,三人闹作一团,没多久便熟悉得如同姐妹。
这日俞疏桐受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卉儿之命,前往锁烟宫送些赏赐,就顺路去看了下小成子。
小成子哮病好不了,他又是锁烟宫里的太监,日常被使唤着干活,闲的时间不多,自然也没时间去太医院抓药拿药。
俞疏桐就自己配了点药研磨成粉,让他平日冲水喝,缓解他的哮病,人也精神。
接过俞疏桐送的一罐药粉,小成子也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道:“俞姐姐有东西送给我,我也有东西送给姐姐。”
“这是什么东西?”俞疏桐望着手里的小配饰,一个琉璃制的小球,弹丸大小,内里似乎嵌着许多小泡泡,“用来戴的?”
“俞姐姐戴着这个,走到哪儿我都能知道!”小成子得意道。
“哦?这么神奇?”俞疏桐怀疑地看着他,眼角夹着些微揶揄。要真有那么神奇,还能落到他手里?
“倒也没有那么神奇。”小成子立马缩了回去,说道,“这个到了冬天,一进屋就会响,然后我就知道俞姐姐来了!”
“哦……原是这么个玩意儿。”俞疏桐道,“那我就戴着了,等到冬天再把它拿下去。”她说着把那小琉璃球往腰上一别,叮嘱了小成子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往回走。
走出锁烟宫不远,就见一美妇人摇着扇子,踩着婀娜的步子,看见她后,三步并作两步飞到她身前:“我的好侄女儿!许久不见你竟然跑到宫里来了!”
“许久不见,我的好二婶不也出狱了吗?”俞疏桐回敬她道。
陆曼笑容一敛,“你以为跑到皇后身边就能救你爹?皇后可是出了名的不管事,你想靠她救你爹,那可是打错算盘了!”
“我打没打错算盘,先不劳陆夫人操心,陆夫人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大堂哥找着了吗?陆夫人去年好像就是这时候帮大堂哥办了场牡丹宴,然后不了了之。”说到这,俞疏桐叹了口气,“要不是这场牡丹宴,说不定大堂哥亲事一成,就不会忤逆父亲,以至现在下落不明了。”